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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伯人只有暫時躲避:假山、花壇、樹木……此處是沈賓地盤,於是且戰且退,躍出院子,往林中去。
沈賓緊緊跟上,刀刀不肯放鬆。
月亮剛剛從雲彩裡鑽出來。
四周一亮,沈賓攻勢愈發猛烈。
徐伯人奮力支援。生死相搏的他,此刻本不該心有雜念,腦海卻不由自主無法遏制,浮現一個念頭:
我,該不該承認……在自己死之前,該不該公開承認……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這一問題,徐伯人問過自己不知多少遍。
在酒樓上喝這麼多酒亦是為此,他想效法師父,用酒解決問題。
但刁慶早就告訴過他,一旦公開承認師承,也就意味著他要接過&ldo;中原第一刀手&rdo;的稱號,一生繼承衣缽。
‐‐這不難。
難在那口刀,劍刀。
刀有靈性、有血性、亦有戾性。
這把劍刀的戾性,便是要主人孤獨終生,流不得血,碰不得一個&ldo;色&rdo;字。
但刁慶始終不肯放棄劍刀。
&ldo;這把刀,已經傳了七代,每一代刀主都曾想將它銷毀,但都沒有,也沒人願將之藏於深山‐‐恐為根基稍差的後人發現,把持不定,墜入魔道‐‐只好以以一己之力創出順應劍刀靈性而剋制戾性的招式,孑然佩著這刀,漂泊天涯。&rdo;刁慶對著十歲的徐伯人,緩緩講述刀的來歷。
&ldo;可是,為什麼不銷毀?&rdo;徐伯人問。
&ldo;捨不得‐‐刀上有血,更有情義。&rdo;刁慶講下去,&ldo;除第一任主人‐‐鑄刀師之外,歷任刀主都因種種機緣,領受了技藝,繼承了劍刀,因為劍刀上所濺,每每是利慾薰心、弄權奪勢、上下其手、窮兇極惡之敗類的鮮血!&rdo;說到這裡,不由神采飛揚。
&ldo;這把劍刀,實在太順手、太好用了‐‐我的恩師,曾經因為&l;星星峪&r;侵吞黃河災民的救命賑災款項一事,隻身獨闖&l;星星峪&r;,面對十二高手圍攻,浴血奮戰一晝夜,保住賑災款,全憑一把劍刀!而我,也是因此才死心塌地跟定他,跟定了劍刀!&rdo;刁慶講著以前故事。
徐伯人忘不了,師父神色落寞中,突然迸出兩道灼熱目光!
…………
第二次長篇大論這劍刀,在五年後。
也就是十幾日前,刁慶喝過痛快淋漓的酒,舞過狂刀,把白汗巾塞進懷裡之後。
&ldo;伯人,你願不願意拿著這把劍刀?&rdo;他問。
徐伯人當時一怔。
&ldo;師父再跟你講一遍,得到劍刀之後,一生流不得血,近不得色。血流多了,不但精力受挫,劍刀靈性便弱,戾性難以控制;而近色嘛……你年紀還輕,不一定懂,受過傷就明白了。七情六慾中,這個&l;情&r;字……&rdo;刁慶嘆了一聲。
徐伯人又在師父臉上見到了那複雜表情。
可是,溫柔,好像一匹鹿。
&ldo;等你遇上了,經過了,再作決定罷,師父不強求,那是你自己的事。&rdo;
&ldo;師父……&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