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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了身,沒說答應,又沒說不答應。
父親繼續道:&ldo;小女天生身子骨柔弱,從小讓人操碎了心,請先生帶小女在身邊,如此,小女便定不會再因這些小病小疾搭上性命了。&rdo;
他頓住身子,顯然為這話震住了。
卿羽一時淚如雨下,從床上跌落下來,爬至李平嶽身前,抱住他腿腳:&ldo;父親這是要趕孩兒走了麼?這裡是孩兒的家,父親要孩兒去往哪裡?&rdo;
李平嶽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ldo;讓你跟在先生身邊,是為你好,你別不識抬舉!&rdo;
他蹙緊了眉頭,走過來將卿羽抱起,冷冷道:&ldo;李將軍,他可是你的親生女兒。&rdo;
李平嶽冷哼一聲,背過手去:&ldo;她天生是個煞星,是我李家家門不幸,出了這麼個禍害。若先生有心行善,可將她帶去,去去晦氣,但倘若先生不願行這個方便,那麼,我李家的女兒是死是活,可就要看天命了!&rdo;
他不再說話,手指卻在抖,緊緊攥了卿羽的小手片刻,屈身為她理了理衣衫,輕聲道:&ldo;丫頭,你記住,從今往後,我何當便是你的養身師父,哪個敢欺侮與你,我定不會輕饒他!&rdo;
卿羽似被嚇著了,懵懵懂懂地看看他,又看看父親,不知該如何說話。
李平嶽聽了這話,露出一絲笑來:&ldo;如此,李某便替小女謝過先生日後的養育之恩了。&rdo;
何當沒再理他,拉著卿羽直直走出了李府。
這一走,就是十年。
十年間,雖居無定所,雖風餐露宿,但她過得好生快活,師兄師姐待她情深意重,讓她幾乎要忘記了父親冷峻的臉與狠毒的咒罵。而她也才知道,大師父何當原是個這麼風流瀟灑如神仙一般的人兒,想來當日他帶她離開李府時那樣窩火,當真是心疼她這個為家人所棄的伶仃幼女。
七年的李府生活,是她沉眠之時都能驚醒的兇狠夢靨,只因娘親生她的時候難產,父親雖有心要保大人,結果卻是這個已被下了令要捨棄的嬰兒掙扎落地,娘親卻香消玉殞。煞星與剋星的稱號,伴隨著她的出生便存在。她的父親心有鬱結,便將長年累月淤積的恨意全部傾倒在這個&ldo;釀造&rdo;了這等悲劇的卿羽身上。
多麼荒唐可笑的理由!
當年,是李家無情拋棄她在先,如今,李家又尋來要將她帶回去,李平嶽他當真以為自己手握天下兵馬大權,也便有著決定他人命運的權力了麼?!
當真是好笑啊!
憑什麼?憑什麼擺脫不了&ldo;李家三女&rdo;的身份?憑什麼這輩子都要受李家的牽制?憑什麼一個光榮顯赫的李家要逼得她一個弱女子沒得活路?……卿羽將手握得很緊很緊,指甲刺入皮肉,自手掌間傳來一頓鈍痛,一抬頭,眼淚潸潸披了滿面。
她佇立在門外,任由寒冬的風穿過她的身體,高高揚起她單薄的裙擺,在煙花絢爛的除夕夜,她像一隻純淨無邪的白蝴蝶,被夜風吹傷了翅膀,再也飛不起來,從此,萬家燈火中的安詳和樂,再與她無關。
透過薄薄的窗戶紙,她看見大師父何當、二師父嚴城,還有那個初來乍到自稱是梁國參軍的白翼,正圍爐夜話,間或有低低笑聲傳來,看來,這番敘話相談甚歡。
她真的,再度要被拋棄了嗎?
師父們當真要將她交給這個白翼手裡,讓他帶她去向李平嶽交差?
十年前她為李家趕出家門,莫非十年後的今天,這裡的讓她早已視作是至親家人的二位師父也要將她拱手送人麼?
你知道無家可歸的感覺是什麼嗎?
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