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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濃烈的衝擊令他難以忍受,當即便撂下一句話上車走人。
人走掉了,心卻沒有得到安定,很是凌亂。
他抱著雙腿在床上坐了一陣,努力摒棄那些不該有的想法。
洗漱後回房,他吃了兩顆安眠藥,熄燈,閉上眼睛。
即便有藥物的幫助,這一夜他睡得依舊不安穩,做了一夜的夢,夢境中的意象紊亂,找不到任何頭緒。
清晨,鄧元天早早起來,收拾好東西,八點鐘,atthew的車恰好開到門口。
這次出行,鄧元天意在尋找創作音樂的靈感。
按照他們提前規劃好的路線,沿途會經過幾個小城鎮,這些城鎮裡生活著歷史悠久的傳統部落或家族,相比於大城市,這些地方的人們過著極具特色的生活,他希望能從這些小城鎮的民風民俗中窺見細微的美好,並融入音樂的創作之中。
第七天的時候,兩個人抵達了旅程的倒數第二站——g小鎮。
這裡依山傍水,山坡下建造的一座座小屋有著彩色的房頂,顯得十分精緻可愛,山上綠意鮮嫩,景色明媚浪漫,如同童話故事裡的場景。
今天兩個人打算在這裡住宿,已提前預訂了一間民宿。
傍晚,鄧元天和atthew一起在鎮上行走,只覺如墜花海。
每個房屋外多多少少都點綴著花草,紅如雲霞,黃若柔金,藍比湛空,煞是好看。
走在這樣美如畫的街道上,鄧元天愈發清楚自己的心沒有完全開啟。
atthew要去拜訪一位老朋友,他一個人慢慢地走著,走到了山坡的一棵大樹旁坐下。
他還在想一個人,無法控制地想。
想他們的初見,說過的話,做過的事。
或者應該說,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亦沒有放下。
數月以前,他在旅途中成長,懂得有些事不必強求,看開了,也就不再迷茫。
幸運的是,他重新敞開心扉,交到了真心的朋友,但不幸的是,心室裡還有一扇窗是關著的。
那次的旅程結束之後,他不再那麼依賴藥物助眠,但偶爾還需要服用,就像這幾天一樣。以前他是眠深的一類人,可現在總是很容易在夢中醒來,醒轉時胸口酸脹,惆悵的情緒堆積在心口。白天尚且好些,到夜裡總時不時地心悸。
說來好像是有些自我矛盾的,唐延和楊文庭的友情他得不到,也不強求,因被欺騙而產生的傷口能很快痊癒,但為什麼程南不一樣呢?
是不是有些東西得不到只是傷心一段時間,而有些東西得不到就會成為一輩子的遺憾?
鄧元天想,是這樣的吧。
前者是願望,後者是執念。不能實現的願望可以漸漸放下,而執念之深遠,往往長達一生之久。
人心是暖的,唯有源源不斷的愛,感情,渴望才能讓它持續溫暖。如果真的什麼都不求,也就失去了活著的意義。
而人之所以產生執念,大約是因為有些東西,有些人太重要了吧。即使放棄追逐,也會因為求不得而感到痛苦。平闊豁達的心態只能令這種痛苦減弱,卻不能使之消弭。
人生中總有一些東西,是想放也放不下的。
程南之於他,就是永遠不可能放下的執念。
鄧元天坐在大樹下低垂著頭,靜靜地想了許久。
風動間,他想起幾天前的傍晚。程南站在自己面前說,想和他好好談談。
他又一次想起了唐延說過的那些話,想起臨走前程南問自己為什麼走。
那時候他給了一個任性的答案,可此時再回頭看,他甚至沒有給程南一個解釋的機會。
如果那些話有誤解呢?如果它們是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