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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蓁回過頭,卻再也忍不住藏了許久的委屈和眼淚,撲進母親懷裡低聲嗚咽起來。
&ldo;娘,我不想嫁人。&rdo;
&ldo;傻孩子,又說胡話了,&rdo;周氏見狀,不由伸手愛憐地拍著她的腦袋,&ldo;你若不嫁人,為孃的怎麼放心得下呢?許少爺是個好人,他會待你好的。&rdo;
&ldo;乖,聽話。&rdo;周氏抽出手巾替她拭乾淚水,遂喚了周圍的丫鬟服侍小姐一同出門準備迎轎。
煙雨漫漫,長長的一路油紙傘在青石路上開成了一朵朵絕美艷麗的碎瓷花瓣,旖旎旋轉,涓涓流淌。
今生到底有多長呢?
如果過了此生再回頭遙望,他還會記得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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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碧長空下,林紹庭清絕的身影被堯山崖頂的綠松淺淺遮映,他的手裡緊緊攥著昨日被人暗中送來的一張小字條上,心底猶如巨大濤浪翻滾浮沉,無論如何都難以平靜下來。
字條上只有短短的一豎行隸書‐‐未時三刻堯山崖頂,君父家書寫於家母。
他很早就來了,清晨的山風清冽如霜,就著寂靜的歲月和過往,他去父親的墓上再次看望了一番。
而母親的墳墓,卻是早已被記憶的長河掩埋交縱,他亦是不記得被擁簇在了哪一堆青草碧林裡,跟隨著那些土壤與大樹,開成了一段又一段他模糊而黯淡的夢。
昨晚他執意要將母親曾經居住的雲瀟院大門開啟,卻受到了大夫人的再三阻攔,她說那座院子已經被封鎖了許多年,裡面早已雜草成堆蟲蛇來往不盡,只怕他受濕氣沾染,反倒惹上一身寒氣怪病。
其實他心裡明白,他們都以為那個地方是他童年裡的一個噩夢,大夫人不過是不希望他又觸景生情,見到那番舊物卻已物是人非,故人不在,昔日的恩怨過往卻也只能給他徒添困擾,讓他無端傷心罷了。
自國外歸來的日子裡,他便不曾主動提過要去看一看母親的院子,因為他知道,母親的名字對於父親而言一直是他心裡的一個禁忌,回國之前義父義母便多次提醒他,昔人已逝,尚還有別的親人關心在意他,他不可為了已經不在的人反而去有意傷害還在身邊陪伴自己的人,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母親的名字就應該隨著時間的消逝一同被埋葬在泥土之下,永遠不要再提起。
於是即便過了這麼久,他也是小心翼翼地同父親相處著,彼此從不說破,彷彿是兩人之間約定好的一個秘密。
可是如今,父親也不在了,連他也同母親一樣這般厭棄他舍他而去,他亦終於不願再這般混沌愚昧地欺騙自己,假裝什麼都不曾發生,假裝記憶裡的父母親一直以來都相敬如賓,假裝他不過是年幼離家,如今學有所成歸來而已,而一切曾經傷害過刺痛過他的那些往昔,只不過是一場噩夢罷了。
可是直到現在,他仍會偶爾夢見她,夢見她像曾經那樣,安靜地坐在窗邊,手中的針線一圈一圈纏繞在漂亮的衣衫袖口,傍晚的霞光會透過窗外樹影落在她的面容上,溫柔的,慈愛的,是真真正正屬於一個母親的,那樣疼惜的愛意。
於是他想,不論世人口中的母親有多殘忍,有多無情,有多冷血,她一定是愛他的,她指尖被銀針刺穿的一個個洞口就足以證明,她是愛他的。
於是他總抱著這樣的期待,期待可以為母親當年經歷過的不幸重新尋找證據,他想知道真相,他想知道她究竟都經歷了什麼。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拒人千里之外,也沒有人天生就應該成為所有人都嗤之以鼻的惡人,更何況,她是他的母親啊,他真正愛著而又深深依賴的母親啊。
是他幼小脆弱的記憶裡,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