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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在做啥子?”
一個糯糯軟軟的聲音在陰長生身邊響起,問話的是他新養的花煞。她穿著一身繡著繁複花紋的華服,如雲的長髮襯出一張嬌豔的臉孔。
陰長生的眼睛沒有離開那縷陽光,他貪戀的摩挲著那縷陽光說道:“你說,為啥子陽光不像水一樣能用瓶子裝起來呢?不然的話,我就可以裝一大瓶亮堂堂暖洋洋的陽光,然後給我這冷冰冰的院子裡到處都潑上。”
花煞有些疑惑的看著牆壁,她聽不懂陰長生的話,她不懂什麼是暖,什麼是亮。她撒嬌的抱住陰長生的胳膊說:“公子,你陪我耍嘛,我好無聊。”
陰長生笑了下溫柔的說:“乖,自己待一會兒,天黑了再陪你。”
花煞嘟著嘴把頭枕在他肩上,陰長生仍兀自沉迷於他和陽光的嬉戲不理她,花煞想了想嘴邊
浮起一絲惡作劇般的笑意,她嬌聲說道:“公子,你快看,要掉下來了。”
陰長生仍不看她,“哎呀,真的掉下來了。”花煞嬌啼一聲,那顆美麗的頭顱就像個皮球一樣從陰長生的肩頭滾了下來,那顆頭骨碌骨碌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而花煞的身子還筆直的站在他身邊。
陰長生看著地上那顆咯咯嬌笑的頭顱無奈的嘆了口氣,他走過去撿起那顆頭顱,擦著她臉上的泥土說道:“真是淘氣,就你最愛粘人了。”
這時天色突然暗了幾分,陰長生抬頭一看原來有一大片烏雲從天邊飄來,烏雲把還沒有完全落山的太陽遮了起來,院牆上掛著的那縷暖暖的陽光倏然就不見了,小院沉入了一片暗影裡。
陰長生有些焦急的走到牆邊,他抬起手胡亂摸著牆壁彷彿在尋找著什麼,但是他再也摸不到那縷溫暖的陽光了,他指尖碰觸到的只有陰冷堅硬的牆壁。幾條雨絲落下來打溼了牆壁,緊接著就下起了沙沙的小雨,滿院的芙蓉花籠著一層雨霧更加的妖嬈動人。陰長生站在雨裡任雨水淋溼自己的長衫,他懷裡的頭顱嬌聲說道:“公子,你咋個不說話,公子,你陪我耍嘛,公子。。。”
“閉嘴!”陰長生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無名火,他怒喝一聲就把手中那顆美麗的頭顱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張美麗的臉被摔的血肉模糊,但那張被摔的有些變形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反而開心的笑個不停。她是煞,她也沒有人類的情感,她不知道什麼是痛,也不知道什麼是生氣什麼是悲傷,她只覺得陰長生在和她玩一個她從來沒有玩過的有趣的遊戲。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開心的笑著說:“公子,真好玩啊,以前從沒玩過呢。”
陰長生看著花煞突然也勾起嘴角笑了:“是啊,多好玩啊。”他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但笑著笑著聲音裡就帶上了哭腔,那放肆的笑聲最終變成了一陣隱忍的抽泣,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頹然的靠在牆壁上嗚嗚哭了起來。
他想做個普通人,他想在南河邊曬曬太陽,他想去春熙路的商場裡隨意的逛逛,他想和自己的鄰居吵吵架擺擺龍門陣,他想要一個即使粗笨卻有著正常人喜怒哀樂的婆娘,但這些於他而言卻全都是奢望,因為他是一個怪物,從他一出生睜開雙眼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他擁有這世界上最罕見的力量,卻沒有正常人的生活。他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能夠活得像個正常人,但他還是失敗了。
小院裡只有陰長生嗚嗚的哭聲和沙沙的雨聲,就在這不知從何處響起了一聲低沉的鳴叫,那叫聲裡透著一股寒意,彷彿出穴的虎豹發出的。陰長生止住了哭泣側耳細聽著聲音的出處,小院裡安靜了片刻後那聲低吟再度響起,他豁的一下站起身來快步向正屋走去,窗臺上放著一把白紙扇子,扇子的縫隙裡逸出一絲絲黑色的煙霧,那聲低吟就是從這把紙扇中傳出的,扇子裡囚著的正是幾日前陰長生從花牌坊帶回來的那個被封在烏鴉身體裡的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