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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好東西一旦被全國連鎖,也就沒有了地道純正的鄉土情調。
暖胃的熱湯喝進肚裡,油潑辣子的鮮香味道打通鼻翼。蕭羽用手指慢條斯理地掰著饃饃,默默地看著一張一張掛著紅的臉蛋在眼前掠過,滿屋白汽籠罩,淨是濃重撲鼻的家鄉的味道。
省隊的小院落裡槐花飄香,繁枝如雲。
領隊和教練對蕭羽的按時迴歸非常高興。蕭羽走了一年,如今再回來這裡,和當初那隻濟濟無名的小蘿蔔頭早已不可同日而語。領隊恨不得搞出一個很有聲勢的歡迎儀式,一群小隊員排成兩行,列隊鼓掌,迎候領導視察一樣,讓蕭羽簡直誠惶誠恐,受寵若驚。
王安給孩子們講話,你們知道嗎,蕭羽是咱們這支隊伍輸送到國家隊的第一個球員,也是咱們省誕生的第一個,古往今來唯一的一個,羽毛球世界冠軍!
蕭羽連忙客氣:“這次只是得了香港超級賽冠軍。在國家隊裡,這類超級賽大獎賽的冠軍其實都不能算是真正的世界冠軍。”
王安不容置疑地揮手,反駁道:“你怎麼不算世界冠軍?香港站冠軍也是世界冠軍!而且你參加了蘇迪曼杯,你打的那幾場比賽,咱們隊裡組織小隊員集體看了現場直播。你是蘇迪曼杯的奪冠功臣,你就是世界冠軍!”
小孩子們聽得專心致志,熱烈地鼓掌。一雙一雙黑豆似的眼,閃爍出熾熱的羨慕和崇拜。臉蛋上顯映紅彤彤的顏色,代表最稚嫩最單純的希冀的色澤。
蕭羽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脯,沒有想到自己無形之中已經成為一種榜樣,一盞指路的明燈,為後來人點亮那一朵夢想和希望的矇昧小火苗。
眼前這一枚一枚幼稚的小臉蛋,看起來像極了許多年前的自己。那時候什麼都不懂,懷裡揣了一顆渴望功成名就的不安份的心,每日埋頭苦練,默默耕耘。如今什麼都懂了,體嚐到了一朝功成、壯志得酬的激揚澎湃,也就練得更苦。
蕭羽也見到了程輝。
上一回擅自離隊出走的事,不知道王安是怎麼收拾這臭小子的,看起來也沒有把這小子的腿給打斷了。如今程輝在王安面前,仍然是一副嬉皮笑臉滿不在乎的猴孩子德性。
每一回訓練課上練習跳殺,程輝總是排在隊伍的頭一個,姿態瀟灑的起跳,眼花繚亂的拐腕揮拍,給小隊員們做示範動作;訓練課才一結束,也是這小子永遠衝在最頭裡,帶著一群小屁孩,餓鬼投胎一般,呼嚕呼嚕地衝向食堂搶飯吃,然後從訓練大院的後門鑽出去,網咖裡打個遊戲,果樹園裡偷個梨,與領隊和王安打游擊戰,聲東擊西,不亦樂乎。
隊裡超過一定年齡仍舊打不進國家隊的球員,早退的早退,轉行的轉行,看不到前途的那一線曙光,也就沒有幾個樂意留下來繼續日復一日的苦練。程輝才只有二十一歲,已經是省隊裡的老資格,小屁孩們的首領。在這支隊伍裡,王安是“乾爹”,輝輝就是“猴王”。
蕭羽跟隨省隊一起訓練。教練早已經為他和程輝報名了全運會的男子雙打。
程輝最近訓練挺刻苦,蕭羽看得出來,這傢伙不到一星期就穿廢了一雙訓練鞋。羽毛球專用鞋的鞋底本來就很薄,很軟,程輝那雙鞋的右腳大拇趾部位,鞋頭幾乎磨穿,拇趾頂了出來。
練習跳殺的次數太多,揮拍過猛,程輝的球衫右側肩袖把上臂磨出一道紅印。皮磨掉了一塊,鹹澀的汗不失時機地浸淫到破皮的傷處,噝噝的抽疼。
他乾脆把球衣脫了,赤/身上陣。汗水從後頸處嘩嘩地流淌,沿著兩條肩胛骨的曲線蜿蜒而下,小麥色的面板油亮油亮,像是遍身澆透了一層黃澄澄的啤酒花。
蕭羽特意兌了兩壺檸檬氨基酸水,遞給程輝一壺:“喏,給你的。”
程輝挑眉笑道:“呦呵,裝備得挺齊全,場地邊上那裡有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