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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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思緒從記憶拖回到眼前。
蕭愛萍接電話時恰好坐在床沿上,一個沒坐穩就重重摔到地板上,把尾椎骨磕裂了。
“媽,您告訴我唄,我現在想知道。”
“小羽,對不起,媽媽讓你在同事面前丟臉了。那件事完全是錯誤,我後來再也沒有找過他……你替我跟展翔和他媽媽道個歉成嗎?”
蕭羽咬著唇點頭。他忽然想起什麼,從兜裡掏出手機,眼睛盯著手機屏上的未接來電,半晌,輕聲問道:“是這人吧?”
“小羽……”
“我親爸是他吧?”
蕭羽抬眼看著他媽媽,眼底的光芒突然沉澱下去:“媽,我想不出第二個理由您會跟他談到一起。所以我估摸著,唯一能解釋通的原因就是……這人是我爸爸。”
最後那半句話說得心不甘情不願,像是從齒縫間丟出一粒反覆咀嚼之後的殘渣牙慧,蕭羽的聲音聽起來空洞失望到極致。
或許是因為這件事在心底盤桓醞釀了太久,又被展家老媽罵個狗血淋頭,戴著一頂“小野鴨子”的帽子無處宣洩,“爸爸”這個形象夾雜了這些年太多的隱忍與酸澀,擺在眼前的真相蒼白得刺痛他的眼。
蕭愛萍眼裡的淚悄無聲息地淌下來,愧疚和歉意讓她在兒子面前十分難堪。她從來沒見過她兒子如此冷淡的表情。
“我還以為我爸死了呢,或者這人窮困了,潦倒了,一文不名了,跑到大街上要飯去了,再或者,跟咱們家結仇了,勢不兩立了,你們倆就像那羅密歐朱麗葉似的,特別相愛但是被人拿槍逼著……”
“小羽對不起,不是那樣,對不起……”
“為什麼?媽您幫我替他找個理由,當初為什麼不要我們?是覺得你配不上,還是我這個人不招他待見?”蕭羽咬著牙,突然發覺他原來也是如此小氣和容易生恨。小時候在人前人後對於沒有爸爸這件事表現得坦蕩大方,只不過是因為,那時腦子裡缺乏一個明確的發洩物件,只能竭力偽裝自己他媽的不在乎。周圍的小夥伴人人都有爸爸,就只有自己沒有,若是上趕著過分糾結和歇斯底里,只會招致旁人的嘲弄和可憐。
不在乎個鬼!
蕭媽媽懇求她兒子不要責怪鍾全海。
是自己當年太年輕,太幼稚,又太過執念。那時候就好像田埂裡汁水飽滿瓜熟蒂落的一顆果實,孤零零的無人採擷,眼前的人來去匆匆,她卻默默堅守,寧願把自己爛在梗裡。
直到遇到不該遇到的人,發生不該發生的事,才恍然猛醒自己泥足陷得太深,不得不遠遠地離開傷心地。
最應該受責難的人或許是自己。政治命令掛帥的年代,運動員就是一群沒有思想和情感自由的機器。她竟然為隔壁訓練房裡那個帥氣瀟灑溫存體貼的男孩子動了春/心,違反行政命令談了戀愛。
更糟糕的是她長得漂亮。球衫短褲包裹不住青春萌動的曲線,發育得很好看的胸部和修長雙腿令人不敢正視。隊裡那一群血氣方剛的男孩子,蠢蠢欲動互相較勁的情愫暗暗地滋生。
在某些特定的苛刻環境,女孩長得漂亮是極大的罪過,擾亂軍心,禍亂隊規。
國家隊鐵一般的紀律,在一名青春美貌溫柔活潑的女隊員面前不堪一擊;國家隊浩然正氣的形象一戳就漏,淪落得如同一張沾染上情/欲痕跡不堪入目的草紙。大賽在即,高層震怒。這樣的醜事怎能容忍,國之棟樑的隊伍怎能被如此輕易的褻瀆!
“所以,國家隊把你除名了?趕你走了?就因為你跟鍾全海談戀愛?”蕭羽難以相信,突然吼出聲,“談戀愛是你一個人對著牆自己跟自己談嗎?他們為什麼不開除鍾全海?!”
蕭愛萍的嘴角顫抖,強忍鑽心的委屈和難過,目光淡淡地飄向窗外的老槐樹:“國家隊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