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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場景,比南陽府裡頭還要熱鬧幾分。畢竟南陽府城,每到子時就進行宵禁,而在小秦淮,這才是最熱鬧繁華的時候。

第二天,睡足精神的陳三郎先在房中臨摹寫字,又讀一會書,看時辰差不多了,這才換一身衣衫,背起書筪往城東外走。

路程並不算短,嫌累的人都會僱傭轎子去,要舒服得多。

陳三郎是步行,一方面為了省錢,另一方面是為了鍛鍊身體。他跟隨許念娘學武,許念娘一眼看他,就說「體質孱弱,血氣單薄」,初學忌揮拳飛腳,只能先扎馬步。

這是很中肯的話,要是一上來就「嚯嚯嗬嗬」地大動拳腳,只怕練武修身,反變成了練武傷身,死得更快。

由此可知,許念娘絕非市井傳聞所說的那樣,只是個頹廢酒鬼,開武館騙錢的傢伙,而很可能真是個江湖高手。

他女兒許珺都是高手了,何況當爹的?是個高高手才對,但究竟有多高,卻不得而知。

許念娘還說過:扎馬步之餘,適當行走也頗有補益。

陳三郎走得悠閒,路上當然不止他一個,三三兩兩,書生居多。其中一些面孔似曾相識,雖然叫不上名字,不識得人,但毫無疑問,應該是一起考院試的考生。彼此見著,拱一拱手,就算見過禮,絲毫沒有尷尬之意。

在這個世界,讀書人逛煙花之地再平常不過,多有才子自命風流,流連於青樓之上,終日戲狎胭脂,傳出去後,不是罵名,而成佳話。「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說是自省追悔,倒不如說沾沾自喜更加貼切些。

時值黃昏,一輪夕陽西墜,分外的紅。陳三郎見著,竟感到一股妖艷意味。

夕陽漸漸落在青山後面,紅霞慢慢黯淡,就見那暮色緩緩席捲上來。日落月升,有朦朧的月牙影子閃現於天際。

晚風微微,吹拂在臉上,頗感清爽。

當陳三郎感到有些疲倦時,拐過一段路頭,前面人聲喧譁,燈火交錯,一番熱鬧景象撲面而來。

這就是小秦淮了。

遠遠看著,彷彿看到另一個世界,感覺甚為奇妙。

「到了,終於到了。」

「快點走吧,免得晚了租不到船,那就白走一趟了。」

身邊的書生們臉上洋溢位興奮的神態,雙眼都要放出光,只恨不得一下子就撲到船上去。

上得船,就意味著撲進到脂粉堆裡,好不享受。

根據有經驗者的說法,以及公認論調,小秦淮的姑娘,無論姿色還是才華,而或技巧,都要比南陽府城裡的高。

「這位兄臺請了。」

忽而一名書生湊過來,拱手對陳三郎說道。

陳三郎一怔,回個禮:「兄臺有何見教?」

那書生約莫二十七八歲,留著短須,笑道:「在下榮縣考生韋楓,未請教?」

「涇縣陳道遠。」

「哦,久仰久仰。」

聽到這一句,陳三郎差點要左腳踩右腳,一腳撲倒在地:這哥們也太搞笑,咱倆才第一次見面好不好,何來久仰之有?

好在寒暄之後,韋楓進入正題:「道遠兄,是這樣的,我見你孤身一人,想來無伴。不知有沒有興趣湊一湊份子錢,我們一起上船?」

他說的「我們」,還有四五個人,都站在邊上,等待陳三郎回話。

陳三郎疑問:「什麼份子錢?」

韋楓臉上笑容更甚,他一看就知道陳三郎第一次來小秦淮,不熟悉情況,就開口解釋起來:

原來小秦淮上十數船隻,有大有小,有華麗有普通,相對應的就是價錢高低貴賤。上檔次的畫舫消費,那是好幾層樓那麼高,等閒之輩,根本上不去。就算是中等船隻,用錢也不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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