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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瑾言不願再聽下去,抬眼問容錯:「想看戲嗎?」
一直都知程瑾言心狠手辣,但這還是第一次,容錯從他眼中看到了殺戮。
子時烏月灰濛濛地壓在天際,高院外火把裹油氈,熊熊燃燒,在廣亮大門前綻開大片火鶴食墨之象。兵卒盔甲罩身,緊緊握著長戩,無一人敢抬頭。
有孩童憋不住,顫抖著哭出聲來,抱著他的人大汗淋漓地捂住他的嘴,已經跪在地上半個時辰有餘。
「賢妃劉氏,禍亂後宮,教唆太子,殘害皇子,罪大惡極。」高昂的嗓音在院中響起,將收集到的罪證一一攤開在賢妃父親面前,「根據律法,即刻抄家,全部論以死罪!」
話音剛落,血色遍野。
程式來時剛好看到這一幕,離得最近的丫鬟殘餘一口氣,脖頸削掉一半,渾身抽搐,死盯著她。
濃稠的血液沾到她的鞋邊。
程式輕叫了一聲,下意識捂住嘴。
手腕被緊握住,用力將她向後拽,回身落入溫熱的懷抱。
大手扣著她的後腦往肩頭壓了壓:「別看。」
程式倒也不是很害怕,只是夜裡路黑,那人的死相太慘,嚇到了。她埋頭抱住容錯的腰,找到了支柱,軟綿綿地倒在他胸前。
周圍隨行的錦衣衛清一色被這樣一副景色吸引,這在大屠殺中格格不入。
容錯抱著她往後退,退到紅漆大門上靠好:「往後點兒,前面髒。」
程式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裝模作樣嚶嚶了兩聲,在他懷裡拱來拱去。
這兩聲叫得容錯眉頭緊皺,他低頭附在她耳邊:「在外面,收斂點。」
「……」程式抬頭,茫然地眨眨眼,「我也沒幹什麼啊。」
「程瑾言還傷心著,我現在親你不合適。」容錯嘆口氣,把她抱緊了些,「乖啊,等回家。」
「……」
她剛才哪一個動作讓他產生了自己想親他的錯覺?
披頭散髮的婦人癱坐在地上,看著家僕一個個被殺,突然詭異地笑出來,面上血淚融成幾道灰痕:「程瑾言,你以為我怕死嗎?我兒子沒了,我什麼都沒了,我會怕你嗎?!」
「你覺得,我會讓你輕易地死掉嗎?」程瑾言面若寒霜,將冷血無情四字刻在臉上。
他話音一落,兩個士兵拖過著金炮的小少爺和嬌艷如花的小公主,年齡不過十歲左右。
小少爺聳著肩,瑟瑟發抖,似乎不敢相信面前這個狼狽的人是賢妃:「母妃……」
這是賢妃的小兒子和小女兒,也是程瑾言的弟弟妹妹。
於他而言,都是陌生人。
賢妃看見兩個小孩子,笑容僵在臉上:「你想幹什麼,程瑾言,你瘋了嗎!他們是你的弟弟妹妹,是當今聖上的骨肉……」
她面前俯視的男子忽然彎起唇角:「賢妃說笑了,我也是您大兒子的弟弟,湘嬪也是父皇的妃子。」
他大力掐住小公主的後脖頸,把她按到賢妃面前,「你看好了,也試試生不如死的滋味。」
幾個士兵鼻下蒙白帛,嘴巴鼓成□□,抱著一個個木桶走上前,桶內是焦色的稠液。士兵們面上皆是嫌棄,但還要被迫掰開兩個孩子的嘴,一勺一勺餵進去。
做母親的,最見不得自己的孩子受苦受難。
賢妃大叫著撲上前,士兵見狀個一齊壓上來按住她。她動彈不得,雙手死死扣在地磚上,指甲翻了幾個、血肉模糊。
這場面比流血還要噁心,守衛的人不約而同別開眼。
「程瑾言,你瘋了嗎!」
程式聽到熟悉的喊聲,從容錯臂膀間抬起臉,向門口看去。
她如初見時那樣,腦後束著高高的馬尾,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