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第1/2頁)
江上魚肚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合圍而至的人越來越多,段囂手中那把重劍,就算是陳年玄鐵打製的,現在都已捲了刃。有人從背後偷襲沈喑,沈喑勉力揮劍格擋,但他沒有真氣,剛剛那飽含靈力的一劍只不過是曇花一現。
劍刃相接時,沈喑的劍脫手而出,對方那一劍落下來,恐怕會將沈喑的一條胳膊直接齊生生地卸下來。
段囂已經來不及出劍,本能地轉身,將沈喑攬在懷裡,用肩膀扛下了那瘋狂劈下來的一劍。段囂蓄力,將那個偷襲的人連人帶劍震開幾丈遠。肩膀連著許多筋脈,縱然他有意讓自己看起來好一點,但是攬著沈喑的那條手臂還是止不住顫抖。已經失去知覺,他沒法控制自己不去顫抖。
段囂的胸膛堅硬而冰冷,心跳是快的,沈喑矮他些許,臉頰剛好能蹭到他冷硬的下頜。直到有溫熱的東西,順著沈喑的後頸,一滴一滴,一股一股,流到胸前,濡濕衣領。沈喑低頭,只看見一片殷紅。
很多血,段囂替他捱了一劍。
「你放開我吧,放開我,段囂,段囂,段囂」
沈喑越說越哽咽,段囂何苦呢。他這些天來,有過無數個想哭的片刻,都被忍了回去,他不是個愛哭的人。可是現在,被段囂這樣攬在懷裡,眼淚徹底失控,講話的音調也被哭腔拖得一塌糊塗。
那一劍落在段囂肩上,心裡怎麼會比落在自己身上還要疼。
他想讓段囂別管自己了,想讓他放開自己,又不敢在他受傷的胳膊上使勁兒掙扎,只能一遍一遍央求他,後來泣不成聲,一句完整的話被說的支離破碎,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叫段囂的名字。
段囂另一隻手又解決掉一個衝過來的修士,卻是忍不了了。不疼,他不疼,只是聽不得沈喑哭。
攬住沈喑的手臂向上曲肘,抬手捂住了沈喑不停喚他名字的嘴。沈喑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眼淚不停地掉下來,從段囂的手背滑過,滾燙而濕潤。受傷的手臂狠狠用力,幾乎要將沈喑揉進自己的胸膛,後背與胸膛緊緊貼著,不留一絲空隙,那是兩個人同時在心跳的感覺。
段囂湊近沈喑耳邊,嗓音沙啞,帶著鐵鏽味:「不哭。」
似乎有溫熱柔軟的觸感帶著吐息,貼在自己的脖頸處,擦過耳後微不可見的絨毛和新生的碎發。沈喑分不清,那到底是涓涓不斷的鮮血,還是一個淡若新雪的輕吻。如果是後者,也太過小心翼翼。
【三更——破境】
繾綣的意味連個邊兒都沒來得及琢磨,刀劍無眼,錯身而過,也只有片刻的空擋。亂劍照舊不停地向他們這邊落下來,段囂就用那柄捲了刃的劍,護著懷裡的人,未曾有失。
偶爾快要抵擋不住的時候,離得近的師兄弟也會上來搭把手,勉強撐著,場面陷入焦灼。每一個人都疲於奔命,應接不暇,崔鶴軒留下個魚死網破的爛攤子後,偷偷溜走了,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即便是折花山莊的人看到他,也一樣分身乏術,逃就逃吧。
一片混亂中,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裡,昏厥許久的何勸桑以手撐地,緩緩坐起身來。迷茫地環顧四周,發現懸劍宗的眾弟子都跟中了邪一樣,衝上去送死般地圍攻折花山莊那些人。何勸桑既然已經依附懸劍宗,出現在懸劍宗的陣營,自然是他們那一派的著裝。失了神志的傀儡就把他當成花草樹木一樣略過,沒人衝著他來。
他心中暗自竊喜,這一暈,反倒還要感謝沈喑,讓他因禍得福,僥倖躲過崔鶴軒的攝魂術。
從拿到那種需要用活人做藥引的半成品丹藥時,何勸桑就知道崔鶴軒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高風亮節。四下打量一番,場面混亂,崔宗主本人不知所蹤,定是出了什麼岔子。也罷,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先逃命,何勸桑心裡悄悄盤算著。
他佝僂著身子往荒蕪的叢林邊緣逡巡挪動,崔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