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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山燮】

三人手抓吊索，腳下遍佈人頭，心驚膽戰地爬出十多米後翻身上橋。蝙蝠吱吱聲再起，似乎又要向他們衝來。三人向洞內狂奔，跑出五十米，眼前明亮起來，出現了一個開闊的大峽谷，谷內竟然有火堆。

火堆旁，無數頭戴飾有鹿角的黑色高帽，身披上小下寬的青衣，下身空無一物的鬼，手持張掛了無數白布條的樹枝，正圍繞火堆飄來飄去。這種鬼多由山林中冤屈或非正常死亡的人化成，他們在世時仇恨太深，死後依然徘徊於山林之中，不願投胎轉世。

三人見到這種景象，驚詫不已，悄悄躲在一塊大石後面靜觀其變。

火堆前坐著一人，衣著鮮明，似乎是群鬼首領。他雙手將自己的頭取下，放在腿上用一把木梳慢條斯理地梳理著一頭亂髮。這時，群鬼中飛出一人趴伏在鬼首領面前稟告：&ldo;扶教主，傷我生靈、燒我山林的敵軍細作已被引誘過來。&rdo;聲音渾濁粗重，話音難辨。

鬼首領頭雖離體，但仍能言語，他細聲細氣地說：&ldo;將細作帶上來!&rdo;群鬼突然靜止不動，目光齊刷刷地往三人藏身處射來。高教主大驚，低聲說：&ldo;他們知道我們在這裡，出去吧。&rdo;公輸然頗為緊張，說：&ldo;再藏藏，多活幾分鐘。&rdo;扶流漢抓住他的後領往外一甩，只見公輸然張牙舞爪地飛出大石，重重地摔倒在火堆前。

鬼首領的大頭一聲驚呼，倏地跳回到脖子上，卻是安反了，他用手一撥，頭滴溜溜轉了幾圈，終於回歸正位。公輸然雙手一撐從地上躍起，群鬼哇地驚叫，全部飄到鬼首領身後，探頭探腦，往公輸然那兒張望。

鬼首領跳起身，群鬼之中，只有他有腿有腳，四肢健全。他背負長弓、腰挎利劍，眉目清秀，臉色蒼白，看起來十分年輕。他厲聲斥責公輸然，&ldo;你們宋軍，毀我家園，殺我黎民，將我族驅逐至此，猶不放過，還要斬盡殺絕嗎?&rdo;

公輸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結結巴巴地說：&ldo;我只是一名科考人員，又怎麼會殺人?放火燒山倒是有的，不過早被犀牛踩滅了，沒有鑄下大錯。&rdo;

鬼首領一哼，又說：&ldo;休得狡辯，你可有同夥?速速招來，否則定將你腰斬於此!&rdo;

公輸然知道腰斬厲害，其乃古代的一種酷刑，用一把大鍘刀將犯人攔腰斬斷，犯人一時不死，痛苦哀號，直到血液流盡。公輸然回頭看看大石，見扶流漢在石後拼命擺手，回頭說：&ldo;我有一個同夥，名叫扶流漢，正在大石後面。&rdo;他又對大石說，&ldo;扶叔叔，快點出來，這位大王要見你呢!&rdo;

扶流漢自知藏不住了，只得滿臉堆笑，亦步亦趨地走了出來。

這時高教主也跳了出來，他大剌剌地往兩人身前一站，拱手道：&ldo;扶教主，我是五郎教第三百八十五代傳人高靖，今日前來是要向你討個說法!&rdo;

群鬼聞言炸開了鍋，吱吱呀呀尖叫起來。

鬼首領斥責他：&ldo;胡言亂語!本人才是五郎教教主!我於太平興國元年臨危授命，成為本教第三百三十一代教主，統領兩萬教民抗宋，浴血百日，殲敵無數，本教何時又多傳了五十四代?我又何時讓位於你了?&rdo;

三人有些發懵，北宋太平興國元年距今已有一千餘年，歷經幾次更朝換代，這群野鬼難道不知?這有點像陶淵明寫的&ldo;桃花源&rdo;，只是桃花源美妙無比，而此處卻陰森恐怖。公輸然暗嘆自己運氣不濟，來到這麼個破地方，而不是桃花源。

公輸然便說：&ldo;扶教主可曾讀過陶淵明的《桃花源記》，該處百姓&l;不知有漢，無論魏晉&r;，難道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