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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洛陽城中數百殘兵,準備與叛軍決一死戰,然而還未交戰早已被叛軍嚇得膽戰心驚計程車兵已各自逃命。李憕坦然自若,穿好朝服,獨自平靜地端坐於府臺公堂。盧奕則安排妻子懷揣著官印,從間道逃往長安。李、盧二人均遭安祿山殺害。
十二月十六日,今上下詔以永王李璘為山南道節度使,以江陵長史源洧為節度副使;穎王為劍南節度使,蜀郡長史崔圓為節度副使。二王悉不出閣,實際政務由副使統領。
十七日,今上決意率兵親征,下詔由太子李亨監國。
韋氏至此才一驚,失聲輕道:“當不得真……”
我嘆道:“如今已由不得人說了。”
很快,事實證明了韋氏判斷的正確。因貴妃出面請命要今上收回成命,今上便當真收回成命,不提親征之事。
韋氏微笑不語。
不久,又傳來最新訊息,河南的臨汝、弘農、濟陰、濮陽和雲中諸郡,皆聞風喪膽,向安祿山俯首稱臣。
年關將近,我也猝然病倒,昏迷中口出譫語。內心深處湧起莫名的恐懼與悲哀。我竭盡全力,似乎要抓住一樣東西,費力掙扎了許久,手中卻空空如也。這般反覆,死去活來。
……
“你今年十六歲罷。”他微微笑,頭也只停在我鬢邊一兩分的距離,不離開,也不再近,“日後還有很長歲月,那樣的藥,就不要再服用了。”
“我想聽你的曲子。”
“就不想做回宛音,隨我去看昆池風月麼。”
……
那是一段精緻且美麗的回憶。我小心翼翼捧住它。一切又戛然而止。為了它,我纏綿病榻,並始終與其保持微妙而致命的、令人傷感迷茫以至絕望的距離。
天寶十五載春元旦,宮中絲毫沒有往年氣氛。今上親御宣政殿受朝。這一日,安祿山僭號於東都洛陽,自稱大燕皇帝,改元聖武。
今上啟用老臣太子太保兼御使大夫哥舒翰,命其統帥二十萬大軍出征禦敵,鎮守潼關。此戰終以失敗收場。
潼關一破,長安震驚,都城已失陷在即。
“竟有今日。”韋氏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