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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平息,然後捲土重來;然後再度嗚咽著平息。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完善營地。太史公有時候會出面幫忙指揮工作,但是西境的冬天來得太早,初雪下過她的身體就愈加虛弱,最終不得不提前離開。京城方面派來趙將軍直屬部隊接她,那天烈牙疆為太史公送別,直到前來接應的部隊真正到了兩人面前,她們才敢確認領隊的騎兵就是趙維文字人。太史公驚呆了,痴痴地仰頭看著馬上的趙維文,身上雪白貂皮大衣的每一根細絨都在顫動。趙維文將軍下馬,走到她面前,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就隨手把她舉起來放進馬車。趙維文向烈牙疆告別的時候說:&ldo;我會從留在京城的樂正卜呼投影那裡瞭解前線情況的。這邊一旦陷入危機,我就會率領急先鋒前來營救。所以,請戰神殿下千萬不要……隨意放棄。&rdo;說罷,他抬起眼睛,定定地看向她。他猜到了結局,但他怎可能瞭解做出這結局之選擇的人的心境?烈牙疆從來沒有打算讓外人也瞭解自己家族的血腥暴虐,也放棄瞭解釋。所以她只是沖趙將軍稍微點了點頭,就抽身返回,以示不送。
就連太史公也找到了歸宿。那個最接近非人類的人類也找到了歸宿。一直以來,她對司馬鳴宣都是有親近感的。她知道司馬家族的沉重束縛,看得到鳴宣眼底不屬於人類的疏離和冷漠。有時候她感覺司馬能懂得她身為猛獸的孤寂,但有時候她覺得司馬是那麼完美地融入了人類社會,以至於讓她遙不可及。為什麼唯獨有那麼一個人能關愛她,而她也唯獨在意那一個人?司馬鳴宣和趙維文構築的堡壘是完美無漏的,一點縫隙都沒有,而烈牙疆不僅僅毀掉了自己那邊的圍牆,還不幸地發現,原來烈平疆也拆掉了他那邊的磚塊。她從未覺得自己竟真真是孑然一身。這個念頭促使她下意識摸到腰間兩把佩刀中的一把,稍微抬起頭,她可以看到遠處姜賀敷和其餘刀匠一起搬運武器的身影。
但是,烈平疆在哪裡呢?為什麼他不再和她說話了?為什麼要躲著同胞?為什麼只有樂正卜呼能進入他的營帳見到他?她惶惶,終於知道自己一語成讖。那是她和她血脈的共同選擇,她有什麼好抱怨呢?
混亂、擔憂,反覆的確認加上無所事事,她坐在營帳裡望著外面的天空,倚在屏風上根據大雁的遷徙陣型計算捕虎道布陣。她光是一個人坐著,四下看看,就能找到很多可以想、可以操作的事情,所有時間過得飛快,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就啞口無聲地度過了整個秋季。隆冬正式到來的時候,皇帝決定當下正是最好的時機。他召集將領,以烈平疆為總帥宣佈了第一次進攻計劃。烈牙疆沒有參加那次說明會,因為皇帝沒有召見她。隨後,在某個凌晨,烈牙疆在夢中看見成群的大雁在空中不斷飛騰、變換陣型,就像是寫出一個個字向地上的觀眾傳達訊息。大雁群朝西邊飛去了,他們最後的黑影消失在山脈另一側。烈牙疆追著它們的尾巴,卻被一陣強風吹得閉上眼睛,再睜眼時大雁已經毫無蹤跡可尋。
年月越來越厚重,雪越下越大。烈牙疆終日終日地躲在自己的營帳裡,只穿著貼身的白色單袍側身倚在床上把玩愛刀,暴露在寒冷空氣中的肌膚從來沒有失去潔白柔嫩的色澤。進出她營帳的衛兵有時候會忍不住朝屏風後多看上幾眼,暗中稱奇的同時大飽眼福,最便利的是烈牙疆對於這種明顯的僭越行為並不在意。這其間,姜賀敷來過兩次。第一次來是按照計劃為諸位將領士兵檢查武器完好程度的工作中的一環,他公事公辦地進來,站在屏風外請烈牙疆把遞出來刀給他檢查。烈牙疆推開屏風,直接從床邊坐起來把刀遞給他。然後她一直看著他認真用長滿老繭的手指撫過刀刃的樣子,不知不覺地下意識俯身伸手撩起他的袖口。燙傷的痕跡觸目驚心。姜賀敷露出不悅的神色,一邊擋下她的手一邊有點害羞地說:&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