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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同機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能把他
扶到椅子上,勸了一句不要著急就準備走。
他一把拉住我,眼睛紅紅的,帶著哭腔說:〃我爸在舊金山病危,可能熬不了多久,我的航班直飛東部的,再轉機恐怕來不及,求求你把機票讓給我,讓我有機會見他最後一
面,求求你了,求求你……〃
我不知這樣是否可行,遲疑了一下。
〃先生,先生,你看,我有美國國籍,我也透過了安檢,只要你肯讓我拿你的登機牌上飛機,不會有人發現的。這是我的機票,你拿著出去,就說臨時有事不走了,沒人查的。求求你啦,我加倍給你機票錢,你明天再走也是一樣的,求求你……〃
我聽他這樣一說,想著親人天人永隔的痛苦,自己又不需要趕時間,就答應了下來,只是沒收多出來的機票錢,看著他匆匆跑向登機口。
剛出機場,我突然想起他入境時護照與機票名不符,可能會有麻煩,一轉身,已看見飛機騰空而起,在售票點一查要兩天後才有航班,只能先預訂了機票,自己打車回家休
息。
這樣來回奔波了一趟,覺得身體異常疲倦,似乎隱隱有發燒的症狀,為了上飛機時身體不出狀況,我吃了藥倒頭就睡,飯菜都叫外賣,打算充足的休息一下。
一直睡了兩天,精神果然好很多。拿上簡單的行李,我再次來到機場。
CHECKIN的時間還沒到,我坐在大廳等候。掛得高高的大電視上正在播報新聞,每條都還是那麼無聊。
〃現在給大家通報一下4。29空難的一些最新情況。經過緊張搜救,今天又有一塊較大的飛機殘骸被打撈出水,黑匣子的位置也已確定。目前死亡人數已上升至103人……〃
我用手掩住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螢幕,愣了很久,才一把抓住身邊坐著的一位老伯,結結巴巴地問;〃這架飛機……是飛去哪裡……哪一個航班……〃
他奇怪地看我一眼:〃電視上不是剛說過嘛,29號,飛舊金山的。〃
我的手難以控制地顫抖起來。29日,兩天前,飛舊金山的航班,只有一個……
抓起揹包,我飛奔出機場,攔住最近的一輛計程車,一面叫他去市區,一面撥打尹繪的手機。
手機關著。
打鐘未倫的,也關著。
打朱歡的,沒有人接。
最後打進尹繪家裡,響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幾乎以為沒人時,才聽到有人輕輕喂了一聲。
是鍾未倫的聲音,啞啞的。
我吸了好幾口氣,才發出聲音來:〃是我,你聽著,我沒上飛機,我還在這裡,我沒死……你快去告訴尹繪,我沒死……〃
忍不住哭出聲來,尹繪尹繪,你為了什麼,要受這樣的苦楚。
到尹繪家門口時,他已等在那裡,車子還未停穩,他就發瘋一般衝過來,開啟車門,連拖帶抱地把我摟進懷裡,死命地壓在胸前,兩個人一起坐在地上,緊緊地擁在一起。
他的頭貼住我的頸項,嘶聲大哭,眼淚順著脖子,浸溼了我的胸口。
後來聽鍾未倫說,他聽說飛機失事後人都是傻的,連哭都不會,如同會呼吸的死人。
我拉著他的頭髮把他的頭抬起來。他凝望著我,淚珠仍是一顆一顆不停地滾落,雙眼與面頰都陷了下去,臉色鐵青,下巴上滿布鬍渣。
這是我英俊的情人,我愛的情人。
他捧著我的臉,象羽毛拂過般地輕吻,吻著吻著,又突然抱進懷裡,怎麼也不肯鬆手。
回抱著他,我猛然驚覺。
練非練非,一直以來,你都在做什麼?
既然時間有限,你為何不讓他儘可能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