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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丈夫。」
「還有呢?」
「是恩公,是老爺,是……」
「夠了!」
陡然的高聲嚇住了我,而他也拂袖離開了飯廳,我望見他寂寥單薄的背影,這是我第一次見這般溫潤的人動怒。
他去了書房,在燈下坐了徹夜,五更天便又起身出府,穿行在雪夜中去上早朝。
而我睜眼在帳中躺了徹夜,臨窗遠眺著他穿庭離去的身影。
春雨是我親生父親在與我相認後特意安排給我的婢女,她機靈勤快,待我十分忠心。
她嘆氣勸我:「夫人怎麼看不明白大人的心呢,大人心中只有您。」
我如何看不懂,我就是太愧疚,我不能對不起他們徐家。大抵也是我不識好歹吧。
我原以為他今夜裡依舊會晚歸,也依舊會宿在書房。但他卻早早回來,在天黑之前同我一起用膳。
他身邊書童說:「大人特意求了皇上早歸,怕夫人一人用膳孤單。」
我心裡更難受起來。
沛申屏退了下人,同我用膳。我們只說菜式,沒有聊其他,他用完飯後才問我:「你的字練得可好?」
我應著:「已都學會了。」
「許久不曾看你練字了,春雨說你在抄經文為皇后腹中龍嗣祈福,我同你去看看。」
我們回到書房,鋪開筆墨,我寫起經文,他滾燙的手無聲覆上來。
我心砰然作跳,成婚兩年了,我還是會在與他肌膚相親時心跳如擂。
他呼吸掃在我鬢邊,認真教我寫字,就像在最初相識時,我們一同住在懷京的府邸中,他教我認字,因為我會寫後而高興,也因為我認祖歸宗而為我歡喜。
好像這些年,我身上所有的好事發生後,他都是比我還歡喜的那個人。
我走了神,他的手也停下,取下我手中的筆,與我五指相扣。
他高挑俊逸,溫潤的眼凝望著我:「昨日我不該對你發脾氣,我向夫人賠罪。」
我錯愕著,眼眶酸脹難受:「沒事,是我的不對,是我擅自做主。」
「我只是心疼你偷偷服藥,你大可當著我面服藥,我們一起調理身體。就算今後真的沒有子嗣,那東城城隍廟那麼多無辜棄子,我們可以抱養一個。」
我泣不成聲,自愧地埋下頭:「對不起,我想生的,我想為你生下一個可愛小兒的。可我沒有辦法,我五歲的時候泡在河溝裡疏通溝渠,你知道嗎,如果我不讓那塊地的積水排出去,我早上和晚上就沒有飯吃。八歲的時候,我必須要在河裡捉滿兩籮筐魚蝦,我就淋著雨,眼裡只有雨點和魚。其實下雨一點也不算什麼,跟雪天鑿開河水的冰面相比,下雨一點也不冷……」
我還有很多話要說,他緊緊抱住了我,用溫和堅定的聲音告訴我:「沒事了,往後我不會讓你再受風雨。有我在,我會護你一世周全。」
我終於放下了內心那份自卑,連皇后也說我為什麼要自卑,「你那麼善良獨立,貴女有的你已經有了,貴女沒有的你也早就有了。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不如皇后通透,她看起來嬌弱,卻內心堅定而強大,比我們任何人都明事理。
尤其是她臨盆那天,我真正見識到了什麼是溫柔與強大。
皇后腹中的龍嗣早了半個月出來,讓還在聽戲的皇后措手不及。
皇上隨時都在宮內,卻在那一時刻出宮去了軍營,他施展輕功趕回來,太醫不許他入產房,他疾步闖進去,後被皇后趕出來。
我因懂些醫術,也與皇后親近,在寢宮內陪伴皇后。
皇后見皇上入殿來,不願讓他瞧見女子臨盆的可怕模樣,又兇又哭才將皇上勸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