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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這樣?”羅蘭執拗地追問貉獺,“如果你想跟她一起走,你就應該在她問你的時候答應下來!為什麼你現在要用這樣悽楚的眼神看著我呢?”
奧伊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羅蘭看得出來:他刺傷了小傢伙的情感;很可笑,但卻是真的。奧伊走開了,彎彎的小尾巴無精打采地耷拉著。羅蘭很想喚它回來,但那樣的話不就顯得更可笑了嗎?他打算幹什麼?向貉獺賠禮道歉?
他不禁對自己的表現生出惱怒和不安,這番情緒是他將埃迪、蘇珊娜和傑克從美國那邊拖進他生命裡之前從來不曾體會過的。在他們來之前,他幾乎沒什麼情緒,況且,當你生存在困境中時,那樣倒也不壞;至少你不用浪費時間去琢磨:自己該不該向動物道歉,就因為口氣衝了些,眾神啊!
羅蘭在玫瑰旁盤腿坐下,順應從花蕊裡放射出來的歌聲和光芒——康健完美的光芒——那舒緩人心的力量。不一會兒,派屈克就噝噝地招呼起他,擺手示意羅蘭挪開一點兒,不要擋著他畫玫瑰。這又增添了羅蘭心頭的煩亂,但他一言不發地退後了一點。畢竟,是他讓派屈克畫的,不是嗎?他想到,如果蘇珊娜在這裡,他們會如何用眼神暗暗來交流默契,正如看到小孩的滑稽舉止的一雙父母。但是她不在這裡,當然;她是他們之中的最後一人,現在連她也去了。
“行啦,你現在能把莖幹上的小刺都數得一清二楚了吧?”他問,儘管他努力裝出玩笑的口吻,可聽來卻很暴躁——暴躁而疲憊。
好在,派屈克沒有介意槍俠的粗聲粗氣;大概根本沒明白我在說什麼,羅蘭心想。啞巴男孩坐在地上,腳踝疊放,畫板平放在大腿上,身邊放著吃到一半的午餐。
“別忙得忘記吃飯了。”羅蘭說,“現在,你替我放哨吧。”得到的回答仍是一個心不在焉的點頭,他放棄了。“派屈克,我要瞌睡一下。這個下午會很漫長。”還有一個更長的夜晚,他在心裡加上一句……但他和莫俊德一樣安慰自己:今晚可能就是最後一夜了。他並不能確定自己到了玫瑰地那邊的黑暗塔時,會有什麼等待著他,但即便他能消滅血王,他也覺得這將是自己的最後一程。他不相信自己還能走出坎-卡無蕊,那沒什麼。他累極了。而且,哪怕有玫瑰的力量在支撐,他還是悲傷之極。
薊犁的羅蘭用一條手臂擋在眼前,立刻睡著了。
4
他沒睡多久,派屈克就像興致高昂的小孩子似的搖醒他,讓他看畫出的第一張畫——太陽的位置顯示出:這一覺不過才十幾分鍾,頂多十五分鐘。
和他所有的畫作無異,這幅畫充溢著怪誕的魔力。派屈克幾乎把玫瑰畫活了,儘管手中除了鉛筆外別無他物。不過,羅蘭寧可再睡一個小時,也不想欣賞藝術。他好歹點點頭,表示讚賞——他向自己許諾,在這樣一幅美妙的物事面前,決不能再有慍怒或是抱怨——於是,派屈克笑了,得到那麼一絲讚許就樂開懷了。他翻過這張畫紙,又開始畫。一人一張玫瑰,正如羅蘭所要求的那樣。
羅蘭可以倒頭再睡,但有什麼用?啞巴男孩會在幾分鐘內畫好第二幅玫瑰,又迫不及待地把他搖醒。因此,他起來走向奧伊,撫摸貉獺厚實的毛皮,其實他很少這樣做。
“夥計,很抱歉,剛才的話說重了,”羅蘭說,“你不願意對我說點什麼嗎?”
奧伊還是不願意開口。
十五分鐘後,羅蘭把先前從車板上搬下來的幾樣傢什再悉數搬上去,一合掌,再攥住了車把。現在這輛車的負重變輕了,一定是輕了,但他只覺得更沉重。
當然是更重了,他想。負載了我的悲痛。我不管走到哪裡都拉著它,就這樣。
很快,二號車又裝上了派屈克·丹維爾。他爬上車,給自己弄了個小窩,幾乎立刻睡著了。羅蘭繼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