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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依舊是多年前北歐的極光下,已經被命運之神寫定的悲劇註定是一句戲言,無法成真。
「淮遠?齊淮遠?」
燭龍瞑目,天昏地暗,風雨如晦。
不堪重負的驪山終於開始崩塌。
毛線印象裡,楚殣大多數時候都是個沒心沒肺的樂天派,很少對什麼人上心,也很少對什麼事在意,就算失態也能很快控制自己,他第一次見到楚殣這樣崩潰地嚎啕大哭。
「快走啊!」毛線生怕他留下來被活埋殉情,和楚家人七手八腳的拉他,卻第一次發現這傢伙力氣這麼大,死活也不肯鬆手。
山崩地裂間,大雨沖刷著泥土與石塊形成了滾滾的泥石流,轟鳴聲不絕於耳。楚殣低頭親吻著齊淮遠的唇角,只感受到冰涼的雨水流過尚且殘存一絲溫熱的面板。
殣者,路冢也,為土所掩,詩曰,行有死人,尚或殣之。
也許人還真是有「命」的?楚殣聽著山石崩塌的聲音恍恍惚惚地心想。
「好了好了,我們的最後一個任務了,你可不能被活埋嘍。」本來已經「背叛」了齊淮遠的魔鬼再一次冒出來,沙利葉輕輕鬆鬆地把楚殣拉開,朝阿斯蒙蒂斯丟了個眼色,盡職盡責地完成最後一個任務,將這些倖存者送出了驪山。
山外大雨瓢潑,大量的政府軍守在外面,按照孔昭的指引制服了殘餘的常家人。歷朝歷代的統治者之所以動不了這些世家,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應龍這些遠古生物和那些超自然的力量,不但可以造成極大破壞,還會引起社會恐慌。如今齊家願意在這深山老林之中替他們解決最大的麻煩,後續處理對於政府來說自然不在話下。
走私槍枝、非法武裝,國家機器可以輕易合理合法地找到許多理由把那些失去了庇護,盤踞在各個領域的世家下屬肅清。
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這些多餘的爭鬥了。
楚殣被阿斯蒙蒂斯丟了出來,卻又無法向這些來無影去無蹤的魔鬼發洩憤怒,只能失魂落魄地站在雨裡,看著軍隊的迷彩服來來往往地從自己面前晃過。
「回去吧。」孔昭路過他身邊時不鹹不淡地撂下一句,「沒你們的事了。」
「把他帶出來,我要帶回湘西,楚家有辦法的……」
「別想了,不可能。」
「我說有就有!」楚殣一把揪住孔昭的衣領怒吼。
毛線臉色微變,連忙去拉楚殣:「你可別亂來。」
「你現在遷怒我也沒有用,」孔昭看上去十分冷靜,如果不細看難以發現他眼中隱忍的怒火,「齊家因為蚩尤的詛咒只能畸形地傳承,沒有親情,更沒有什麼愛情。他喜歡你,可是逃不脫自己的命,所以只能選擇在自己手裡終結這一切。」
「沒有新的宿主,那些兇獸同樣會消散,但他們會一口一口扯碎最後一個烈山氏的生魂,不入輪迴,不得善終。你本來就是九黎後裔,被蚩尤詛咒有什麼下場應該最清楚,不信我的話就自己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我知道你們楚家素來精通招魂拘魄,有些逆天改命的禁術,就算楚殉真讓你那麼幹,我也只能告訴你,沒用的。」
楚殣聞言依舊惡狠狠地盯著孔昭的眼睛,試圖找出幾分說謊的痕跡來,卻最終一無所獲。
孔昭冷眼看著面前這人原本故作兇惡,表情卻逐漸茫然,最後沒憋住眼中又泛起水光沾濕了睫毛,著實一副可憐相,縱使他實在怨恨楚家,也不由地有些心軟。
「你也不用多想,這事說到底誰也怨不得,本來這種結局對淮遠來說也是解脫,」孔昭拍了下楚殣的肩膀,轉身離開,「只不過都是些從古至今的冤冤相報罷了,如今再也不會有誰為此付出代價了。」
「你自己好好過日子就算告慰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