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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直直下跪,以前所未有的哀求姿態,從最初穿越之說,到自己預判之能,再到郭嘉烏桓之劫,事無巨細,全數道與他聽。在她心中,只有曹昂才能相信她的所有「瘋言瘋語」。
曹昂的神色晦暗不明,不知想到些什麼,驀地雙目猩紅地將她逼進角落,整個人以絕對擁有的姿態罩在她身前,幾乎可以說是咬牙切齒:「你可知自己是在以命換命?」
郭瑾知他是在擔心自己,只能順從地撫上他的脊背,聲音輕輕柔柔,就這般輕描淡寫地開口:「我不是郭嘉,我不過代他遠徵罷了,丟不丟命還需另說。」
這樣性命攸關的事情,她卻可以毫不在意。曹昂終是明白郭嘉之於郭瑾的意義,自己再如何努力,都不過是鏡花水月。
因此哪怕只是名義夫妻,他也同樣甘之如飴。
所以曹昂選擇同郭瑾一起演戲,就算欺騙父母親友也在所不惜,似乎只要烏桓之徵一日不到,他便能繼續光明正大地擁有著郭瑾。
但上天總是不能讓人如意。
就在大婚之前不過半月,烏桓的訊息果真順風而來。白日裡敲定郭嘉隨軍出征之事後,郭瑾同曹昂商議,兩人以郭嘉患有寒疾、身體未愈為由,於夜間求見曹操,特請允許郭瑾代替兄長隨軍。
曹操雖憂心郭嘉,但到底心疼曹昂,想著長子大婚將至,斷沒有讓新婚妻子束髮隨軍的道理。再說郭嘉又是個倔驢的性子,若他得知自己表妹要替自己遠徵烏桓,他定會跳起來第一個強烈反對。
郭瑾同曹昂對視一眼,曹昂依照兩人先前所言,直接高聲跪請,表示烏桓不定,無意大婚的決心。郭瑾亦隨之下跪,自言北征烏桓乃萬古留名的大事,萬不可因兒女私情有片刻耽擱。
兩人前後夾擊,曹操終是勉強點頭。
郭瑾主動攬下勸導郭嘉的擔子,兩人躬身而退,方行至丞相府門之處,郭瑾拱手同曹昂辭別,見她轉身欲走,分毫不捨都沒有,曹昂驀地心頭一酸,兩步上前狠狠箍住她的纖腰,顧不得丞相府中提燈往來的眾人,更顧不得鄴城之中的萬家燈火,只如熱戀男女般同她緊緊依偎在一起。
曹昂忍不住落下兩滴眼淚,聲色中都挾帶了幾分厚重的鼻音,「阿瑾定要平安歸來,屆時哪怕只剩片刻相處,阿瑾也是我曹昂的妻。」
郭瑾眸中的神色變幻莫測,最終還是隱於濃濃的不忍之下,只聽她溫柔應聲,暖暖道了句:「好」。
她終究還是騙了曹昂。
她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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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佗終是趕在北赴烏桓之前趕回鄴城,郭瑾抱著幾本拗口的醫學典籍,指著其中一味藥草,興致勃勃地問:「華先生,這世上當真有忘憂草嗎?」
氣甘味苦,食之忘憂。
華佗笑得莫可奈何:「長珩所觀醫書皆為遊醫雜談,道聽途說,多半算不得真。」
說著,不由調笑兩句:「這世間本無忘憂之藥,若論解憂忘憂,不如飲酒逍遙?」
郭瑾突然福至心靈。
匆忙喚人取了烈酒數壇,郭瑾守在府中,靜候郭嘉登門。本是早便做好了打算,可瞧見郭嘉的瞬間,她還是猶疑了一瞬。
這也許就是今生最後一次相見。
她突然就有些不捨,所以她打斷郭嘉飲酒的動作,她求他唱歌,她騙他說自己如今開心快活,她只想郭嘉能忘記自己,餘生有人相依為伴。
郭嘉此生算計過無數人,也曾被無數人算計,可他卻從未防備過郭瑾。所以當他醉意醺然地埋頭臥倒時,郭瑾只是伸手理順他的額發,繼而湊上前去輕輕貼上他的唇瓣,享受著最後的沉溺與親近。
強迫自己展顏一笑,郭瑾湊到他耳邊,聲音像是淙淙而過的泉水。
「奉孝,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