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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人?」
見對方披頭散髮,鬍鬚亂糟糟的形同瘋子,寧採臣小心翼翼問道。
牢獄之中,最是人間黑暗地。鬥毆、暗殺、凌虐……什麼事情都有,寧採臣對此很是瞭解,於是心存戒備。
「我是誰不要緊……咦,你怎麼是個道士?」
他走近來看清楚寧採臣後,大是驚奇,歪著頭質問:「你怎能是一個道士?」其兩眼渾濁,微微眯著,似乎不大好使。
寧採臣啞然失笑,看來此人不但眼睛不好使,腦子同樣不大好使,不是短路就是斷線,要遠離為妙。他不答話,觀察起周圍的環境來。
牢獄環境,能好到哪裡去?三面為牆,一面木柵,都是小腿般大的浸水沉杉木,間隔間只容手臂出入,即使懂得縮骨功,也難以縮小脫身。柵門緊鎖,鐵鏈如手腕粗,黑黝黝,十分沉重的樣子。
至於牢房內,隨便鋪墊著幾堆乾枯稻草,無席無被,人要睡覺,直接躺上去;更嚴重的是裡面沒有裝納糞尿的容器,犯人要方便,都是在角落裡解決。日積月累,臭烘烘的,既難聞,又噁心。
寧採臣嘆了口氣,心想接下來的三個月可就難熬了。幸虧所處的牢房不大,似乎是兩人牢間。人少,事也少。如果被分與一眾賊人大盜同房,少不了一番折磨,胳膊擰不過大腿,自己根本沒有力量抗爭——他前世為警察,會使散打招數,無奈穿越重生的軀體卻甚是孱弱。沒有強悍的身體做基礎,力不從心,一旦碰上身強力壯的對手,自保都成問題。
「力量!不管在什麼時勢下,力量都是人生最重要的保障啊!可惜我修煉不來道法,而正氣侷限性太大,這樣下去,如履薄冰,步步維艱,談何作為?」
寧採臣眉頭緊鎖,想到前途未卜,命運艱難,不由神情慘澹。
「不可能!你怎可能是個道士?剛才我感受得真真切切,斷不會錯的。」
形跡可疑的牢友還在唸唸叨叨。
寧採臣反問道:「為什麼我就不能是道士?莫非說道士不能坐牢?」
「不對,你絕對不會是道士,其中一定有詐,我來好好看看。」
牢友說完,騰騰地跑來,他腿部應該被棍棒打過,走動起來一拐一拐的,跑到近前,伸出髒兮兮的,枯瘦的手去撫寧採臣的臉龐。
寧採臣連忙避開,喝道:「你要幹什麼,再不停手,別怪我不敬老了。」
經他一喝,牢友似乎有點清醒了,站立不動,不知在想什麼。寧採臣的喝聲同時驚動了牢卒,牢卒罵咧咧起來:「誰呀,誰嚷嚷,再叫沒晚飯吃!」
虎落平陽,寧採臣不想多事,便尋處比較乾淨的角落,坐在稻草上休息。
片刻,那神經兮兮的牢友忽然又走了過來,這一次卻很斯文地作揖行禮,道:「老朽聶臥龍,一介落難秀才,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聽到對方的秀才身份,寧採臣臉色稍雯,回答:「貧道姓王……」他沒有說出真實姓名,畢竟「寧採臣」這個姓名是上了紅衣衛的緝捕名單的,不能輕易說給人聽——眼下可不是在演電影,況且電影上的大學問家叫諸葛臥龍,不姓聶,凡事小心為妙。
「原來是王哥兒,看你年紀頗輕,為何出家做了道士?又為何被抓捕下獄呢?」
寧採臣捏了個從小家窮,不得不入道門做道童的謊言,至於無辜入獄的原因過程倒如實說了出來。
聽完,聶臥龍臉色陰沉,變化不定,忽地吃吃冷笑,不再說話,躺回稻草堆裡。
寧採臣也沒有說話的興致,躺下來,開始休息。
身在牢房,他不敢睡死,只小憩一會,睜開眼時,昏暗的光線下,正看到聶臥龍在近處虎視眈眈著他,一雙渾濁的眼光寒森森,像一頭要吃人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