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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刀落,雲啟臂彎間便破了口子,鮮血湧出,謝譚幽面色依舊平靜:“早晚有一天會的。”
“是嗎。”雲啟唇角彎了彎:“我只怕你後悔。”
出了雲啟府邸,已經是三更天。
天色正濃。
她低聲同黑雲道:“你先回府。”
黑雲一怔,本想問什麼,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應了聲是便回了謝府。
謝譚幽看著黑雲離開的地方,眸色深了深,轉而朝另一個方向去。
瞧著府門牌匾上依稀可藉著月色看清的燕王府三字,心頭沉重又複雜。
她也不是那麼在意雲啟的話,只是不知為何,心頭似乎總有某種聲音指引著她一定要前來看看。
謝譚幽躍上牆頭,來過一次這裡,大體位置還是記得,避開容易被發現的地方,一路摸索著往書房而去。
院外夜風吹的風鈴鐺鐺響。
在這寂靜黑夜中,顯得格外的滲人,謝譚幽心頭髮緊,渾身有些僵,卻還是強撐著踏進最裡面那間。
桌上的硯臺,信封,字畫,都讓她確定這裡便是她要尋的地方。
謝譚幽點了燭火,藉著火光翻找,找了好一會,也未能發現什麼有關證據的東西,皺了皺眉,又四下看了看。
“啪嗒。”一聲。
什麼東西落下。
謝譚幽心頭一緊,忙循聲看去,目光往上移動,忽而頓住了。
只見,對面牆上有一副畫。
她走了近看。
畫中是一位女子,華貴的妃嬪服飾,頭上穿戴金簪,高貴柔美,畫中的她,坐在萬花叢中,面容之美,讓周圍的花都變得黯然失色,可她卻低垂著眉眼,微微皺著眉,眼尾還泛紅著,是我見猶憐之感。
這人。
有些熟悉。
謝譚幽將燭火往前靠了些,認認真真看那女子的神情,面容,當略過眼尾時,心頭猛地一顫。
她?
不。
不像。
眼尾面板白皙,無紅痣,不是她。
燭火明亮,眼前越發清晰。
謝譚幽望著畫中女子,忽而就晃了神。
她彷彿看到了那日。
驕陽似火,她卻如墜冰窟。
臉上火辣辣的痛感也未能讓她回過神,迷糊的視線裡,是雲啟抱著別的女子離開的背影。
她疲憊靠在假山後,仰頭看著今日的萬里晴空。
周圍的合歡花隨著微風飄來,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清香,她閉了閉眼,強忍許久的淚水,終是落了下來。
真的好累啊。
也不知道一個人在那哭了多久,只知道腿麻了,身子也有些難受,她才扶著牆壁緩緩站直身子。
並未回她所在的宮殿。
而是沿著湖邊慢慢走著,一身的珠翠和華貴衣裙壓的她快要喘不通氣,她一邊走一邊仰頭望著遠方。
不禁想。
若她是一隻鳥該多好,雙翅一展便可飛高飛遠。
可她是肉體凡胎,活生生的一個人。
飛不了,只能在這四四方方的地方,這裡說小吧,一日也未能全部走完,說大,又像個牢籠般,將她實實在在困住了。
太過無情冰冷。
以至於有人忘了,她是人,她也是會疼的。
走累了,謝譚幽便往湖邊的花海中一坐,萬千花香縈繞在鼻息之間,她心頭嘆了一聲,垂眸望著紛紛往她這游來的魚兒,她苦澀扯唇:“其實我過得不算好。”
也不知這句話是對自己還是對誰說,又或是無人傾聽,便說與眼前的小魚聽。
話頭開了,她又開始止不住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