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棋局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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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但無可限量。
正倫年幼便是名滿淮南的奇才,五歲能言臺上與高僧對弈,七歲悅盡古今名著,九歲立志收編天下書籍,首創‘建業書院’。於天下文人騷客,建業實乃文獻黃金屋。
只可惜天妒英才,這般奇人從小體弱多病,現下還未及弱冠便膏肓已至。
一身麻衣的茯茶跪於靈堂前,安靜的燒著紙錢。多看她兩眼,正倫才發現她雙眼紅腫。
往來就數茯茶與玄忌關係親密些,小丫頭更是事事不忘她的玄忌師弟。玄忌長了茯茶四歲,因為入師門較晚,依禮便喚茯茶為師姐。
想是玄忌暴斃來的突然,小丫頭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而性情大變。以正倫對茯茶的瞭解,遇此害事,她會嚎啕大哭,而非這般安靜沉默。
入夜,‘建業書院’依然燈火通明。
廊下星空飲酒,琉璃杯盞又見底,茯茶替師父再斟已倒不出酒水,欲起身去取。
“不必再填,坐下陪為師說說話。”正倫喚住茯茶,茯茶回頭一瞥,星輝下師父透白的面板如凝脂般好看。
“為師知曉你與玄忌向來要好,痛失玄忌,為師悲切之心不弱於汝。”師父如往常一般淡然,只是這次言語間竟多了些許欲言又止。
茯茶心中難受,特別是見著師父痛失愛徒,又無處述說。師父曾說過‘萬事無論悲與喜,只需知音在左,紅顏在右,舉杯暢飲不吐不快。’
世人言,奇才正倫孤傲自負,自是知音難覓,常常不與人作伴。可世人不知,一向寡言的玄忌,便是師父無話不談的知音。這些年來,他們月下共酌,暢所欲言天下勢,談笑風生世間情。
她明白師父的欲言又止,畢竟自己不夠‘知音在左’,也不及‘紅顏在右’。
就這樣靜靜趴在師父身邊,茯茶如往常般乖順的聽著師父孤獨的心跳聲。‘師父,就讓茯茶這樣默默的陪你終老,行嗎?’
殊不知,正倫此刻垂下眼瞼,看著身邊蜷伏的小丫頭,目光柔和的讓人難以置信。舉起想撫其頭的手,懸在半空,頓了頓還是將手收回衣袖。‘天下情勢驟變,陛下身處荊棘之地,我有何顏面苟且匿於此?’
皓月當空,零星點點,園中梔子花期已近頹敗,清麗香氣還依然縈繞此間……
翌日,茯茶從書院老奴陳爺爺焦急的叩門聲中醒來。
“陳爺爺?”陳爺爺是‘建業書院’裡最年老的雜役,被師父收留的時候,聽說是滿身的傷,最主要的是還被毒啞了。
“嗯嗯啊啊啊……”門外咿呀半天,茯茶根本聽不懂,索性起床出門。
才剛開門,陳爺爺抓起她臂膀便跑,一副很著急的樣子。
跟著陳爺爺來到前院,茯茶被眼前一幕嚇到。師父正一身遠足裝扮,背上草木書箱,拄著一根半人高的樹枝。
“師父?”茯茶不敢相信,師父此時便要出門,這不是才從汴州回來嗎?
“哦,還是被徒兒發現了。本想悄悄出去遊歷,現在便不用‘悄悄’了。”師父打趣道,一點看不出他昨晚那般悲痛的模樣,一早便神采奕奕,即便身體孱弱,也絲毫不影響他滿面的期待和嚮往。
茯茶愣在原地,看著師傅的笑臉,一時竟無言。師傅溫潤如雕琢般的容顏,讓她看的有些恍惚。
“書院就交給你了,陳爺爺會幫著你一起打理。”師父笑的溫暖,可說出的話卻讓茯茶感覺寒冷。師父要拋下自己了!
“那你何時歸來?”淚花在眼眶裡打轉,茯茶努力忍住不讓自己聲音顫抖。
“嗯……十五歲生辰,為師便歸來與你同慶。”
眼淚還是憋不住,鼻頭一酸兩行熱淚便傾瀉而出。她朝師父用力的點點頭,轉身捂口鼻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