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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憲章搜腸刮肚了好一陣子,也沒搞明白&ldo;會辦&rdo;是個什麼官,在周憲章的印象裡,古代的大官都是什麼宰相、巡撫、提督、總督什麼的,從來沒聽說過什麼會辦。
&ldo;狗屁!&rdo;那晉大喝一聲,突然嚎啕大哭:&ldo;一個草民也敢對朝廷大臣出言不遜,立而不跪!當眾羞辱朝廷命官!禮義廉恥何在,尊卑上下何在!綱常倫理何在!朝廷體面何在!天翻地覆,雨反雲變,我大清國怎麼落到了如此境地!皇上啊!臣對不起您,常言道,大臣受辱就是國家受辱!我葉赫那拉那晉,不僅不能為皇上分憂,反而讓國家蒙羞!有何顏面在世上立足,罷了罷了,馮國璋,煩請你給我找一根繩子來,本官今天就在這武聖廟懸樑自盡,以身殉國!&rdo;
&ldo;大人萬萬使不得!&rdo;馮國璋大驚失sè,一躍而起,死死抱住那那晉。
那晉痛哭流涕,做以頭搶地狀:&ldo;放開我,別攔著我,千萬不要攔我,誰攔我我跟誰急,國事艱難,大廈將傾,我那晉無力補天,就讓我吊死在武聖廟裡……&rdo;
堂堂會辦大人那晉尋死覓活,和一個小教習抱成一團,不成體統。
馮國璋勸不住那晉,衝著和那晉一起進來的洋人大叫:&ldo;艾德先生,你他媽的還不快勸勸會辦大人!&rdo;
那被馮國璋稱為艾德的洋人進了武聖廟,一言不發,此時正抱著膀子,饒有趣味地看著會辦大人撒潑,正看在興頭上,被馮國璋喝了一嗓子,這才清醒過來。
艾得整了整制服,咳嗽一聲,卻沒有去勸那晉,而是走到周憲章面前,cāo著半生不熟的官話說道:&ldo;周先生,鄙人艾德,德事顧問兼步兵科教習,為了那晉先生的生命安全,我請求你,看在我國的上帝和貴國的玉皇大帝的份上,請跪下。&rdo;
那艾德不去勸阻那晉上吊,反而來勸說周憲章下跪,饒是周憲章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也搞不明白上吊與下跪的因果關係。
&ldo;艾德先生,我們中國人有句名言,男子漢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rdo;
&ldo;你們中國人也有一句名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rdo;
&ldo;下跪能救人?&rdo;周憲章不相信。
&ldo;我以德人的名譽擔保,只要周先生屈尊下跪,那晉先生必然有救!&rdo;
&ldo;他剛才還要砍我的頭,我憑什麼要救他?&rdo;周憲章想起那晉牛皮哄哄的樣子,心頭有氣。
艾德笑道:&ldo;周先生難道不是大清國的百姓嗎?怎麼連這點規矩都不知道?&rdo;
&ldo;什麼規矩?&rdo;
&ldo;大清國的官員見人就說砍頭,就像我們德國人見人說你好一樣,他是在和你打招呼。&rdo;
&ldo;有這麼打招呼的?&rdo;周憲章嚴重不相信。
&ldo;我敢打賭,你大哥馮國璋先生與你初次見面的時候,必定也說過要砍你的頭!你大哥只是個未入流的小教習,那晉大人那可是五品大員啊,這麼說一點也不奇怪。&rdo;
艾德如此一說,周憲章不得不相信。在河灘裡和馮國璋初次見面,馮國璋也是砍頭來砍頭去,最後,人家不僅沒有砍他的頭,反而與他義結金蘭。
艾德是德國陸軍軍官學校的高材生。
十九世紀末,以李鴻章為首的洋務派對德事成就極為崇拜,武器裝備喜歡買德國的,軍事體制也學德國的。李鴻章創辦天津武備學堂後,全部採用德國教學法,聘請德國教習,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