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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東廂房,小物件放在案頭窗邊,現今依然在原處。
說來給付了四個月的賃金,其實搬家當天,人深夜便走了。細算起來,一夜也未住滿。
晚飯過後,應小滿心情低落地鋪開黑布,取來刀具,用一套新買的磨喝樂[1]把阿織哄去屋裡玩兒。
趁阿織不在,在晚霞漫天的夕陽餘暉裡,一刀下去,宰了只羊。
刀太快,連叫聲都沒有。
義母在屋裡躺著,忍著一聲接一聲的咳嗽,出來想幫手。應小滿把老孃趕回屋裡休息。
“從前累著了容易眩暈,如今又添了咳嗽。早些睡罷,當心明早起不來。”
明天出攤的二十斤鮮肉準備妥當,她抬頭打量暮靄聚集的天色,拉下吊籃,取出三貫交子,對屋裡喊,”娘,我出趟門。”
“這麼晚了,去哪兒?”義母在屋裡問。
“七郎替我們寫了鋪子名,我去量一下門面能掛多大的匾,再去問問制匾要多少錢。”
“這麼晚了,做匾的鋪子還開門嗎?”
“開門的!”
其實壓根沒去制匾鋪子那邊。
她只是不想大晚上待在家裡,聽一次小巷裡走過的腳步聲,便想一次,是不是七郎今晚過來。
饅頭鋪子老夫妻已經收攤,在店裡點燈對坐吃飯。
店掌櫃笑著招呼,“小滿,今天新開張,生意好得很,怎的人不大精神?可是哪處出了不順心的事?”
倒也沒什麼不順心的事。應小滿抬臉笑了笑,“累著了。”
老闆娘嗔怪地打了自家老頭子一下,“上趕著問什麼不順
() 心。”遞了一屜還溫熱的肉饅頭過來,“餓了罷?吃點肉饅頭。肚子裡吃飽,心情就好。”
“嗯。”其實不餓,但想吃東西。
人坐在肉鋪子門面的店棚子下,就著一壺溫水心不在焉地啃饅頭。
忙活半天,又從家裡走過來幾里路,出一身薄汗,低落的心情反倒好轉不少。
應小滿坐在濃重暮靄裡,心裡默想隋淼的轉述。
公務纏身。急召入宮。早晨回家換身衣裳,又匆匆入宮。
對,他當面坦誠過,自己有官身。上次陪她出來整治雁二郎,似乎還特意和官署請了一天假。
如此說來,七郎白日裡坐衙當值,散值後追索謀害他的兇手,偶爾得空了翻找文書,查詢義父的主家和晏家祖父當年如何結下的仇。
此外還忙著整治家裡通風報信害他的壞人,時刻防備著和他有血海深仇的自家家主晏容時,時不時還被急召入宮裡……
她咬了口肉饅頭,默默地感慨:他還真的很忙啊!
自己最近也忙,每天大清早出門,傍晚回家。他那邊似乎忙到半夜?
兩邊湊不上時辰,見不上面也是正常。
細細地數一遍,其實統共也就五天沒見,並沒有想象裡那麼久。
心境漸漸放寬,微蹙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
汪——汪汪!
耳邊突然響起一陣響亮的犬吠,大街行人紛紛避讓。
這些天她陸續瞧見不少次,早晚兩次固定時辰,大理寺的官差又出來遛狗了。
應小滿坐在小巷口遠遠注視著。
這次帶上街遛四條細長黑犬,狗舍裡應該還有兩隻。
她心裡一動,把吃剩的兩隻肉饅頭重新包起,揣入懷中。跟店家老夫妻打一聲招呼,斗笠蓋在頭頂,苗條身影輕快走出小巷。
沿街慢跑的四隻狗子同時停下,興奮地猛搖尾巴,低頭啃街邊吃了一半丟下的肉饅頭。
遛狗的差役猛拽繩索,但四隻黑犬齊心協力不肯走,死活拽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