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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長志登時想了起來，抱腕道：&ldo;拜見南國師。&rdo;接著伸手請南夢落座。
南夢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一陣陣冰冷的悲涼之感，讓她的心也變得荒涼一片，忍不住微喟道：&ldo;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當年確實是我們對你不住。&rdo;
袁長志眼神中劃過一絲哀涼，沒有答話。
南夢靜靜地瞧著他，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迷茫、痛苦、眷戀、不解、悲憤還有不捨，這複雜的感情混雜在一起，讓他整個人彷彿要炸開了，可是他卻默默地忍著。
這讓南夢心中更加難過，她暗自嘆了一聲，滿懷歉意道：&ldo;只可惜我今天來，也並不是給你帶來好訊息的。&rdo;
袁長志苦笑一聲：&ldo;再壞還能壞到哪裡去？&rdo;
南夢眼中露出一絲不忍：&ldo;這世上的事無非因果兩字。我今日來的目的……&rdo;她微垂下頭，似不忍看他，但最終還是輕嘆道，&ldo;你和雲小魚的情緣已了，她欠你的情債已消，我今日來，就是來把你的記憶還給你。&rdo;
她起身走到袁長志身前，拉起他的手輕握住，忽然從她手中溢位薄霧般的淡金色光芒，越來越亮，流光溢彩。
人生中的每個細節片段重新回到了袁長志的腦海中，如此清晰。從前在大宋的習武生活，莫名去了西陵，在西陵認識了小魚，在西陵皇宮的歲月，還有小魚甜美的笑容以及大婚那日的生死誓言……
袁長志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他瞪大雙眼，在腦海中重溫著一切。往昔越是清晰，他的心就越疼，像被撕裂開來，簡直讓他痛不欲生。
他想起雲小魚活潑又體貼的性格，總是甜笑著痴痴看著自己的眼神，他忽然覺得自己錯了，大錯特錯了：這些年來她一人漂流在外，不知經歷過多少痛苦和絕望，他卻從未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考慮過，一味地非黑即白。
他無法原諒自己所犯下的錯誤，痛恨自己怎麼就未曾給她半點解釋的機會就寫了休書，痛恨自己忽視小魚對自己多番捨生相救背後的情意，更痛恨自己為何沒有選擇無條件地相信她！
他對雲小魚濃烈的情感回來得太遲，遲得讓他痛徹心扉、追悔莫及。
☆、第一百六十二章 英雄末路
聖祖564年元月，正是北陵最冷的時候。
北陵皇宮的含涼軒內，雲小魚在床上靜靜地躺著。自從去年十月她落入古蘭江被丁漁救起並送回北陵皇城至今，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月，她一直沒有醒過來。
窗外暮色漸濃，房間裡燻著淡淡的檀香，四下靜寂無聲，彷彿能聽見窗外落雪的聲音。
含涼軒的院門響了，沈瀚亭推開院門走進來，疾步走進房間。他身上還穿著戎裝，滿身是雪，一身寒氣。輕關上門後，他先走到床邊看了看雲小魚。
沈瀚亭凝神瞧了她片刻，見她神情平靜，深深睡著，這才放心地把外衣除了下來，放在一旁，然後來到書房。
書房的案後坐著江上仙，他面色疲憊，正用手撐著頭昏昏欲睡。
沈瀚亭把隨身的劍取了下來，放在桌上，&ldo;啪嗒&rdo;一聲響，江上仙一下驚醒，坐直了起來，看見是沈瀚亭，他布滿血絲的眼睛瞬間亮了：&ldo;你終於回來了。&rdo;
沈瀚亭一邊換衣服，一邊低聲問道：&ldo;小魚怎麼樣？&rdo;
江上仙面色微沉，頓了頓，答道：&ldo;不太好。&rdo;
沈瀚亭眼含憂慮，面沉似水，卻沒有追問。他換好了衣服，對江上仙說道：&ldo;來外面一起喝口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