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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點都不驚訝。拉蒙特&iddot;布朗這位縣治安官駕駛的是他專屬的凱迪拉克轎車，全身戴滿了黃金首飾，扮演著深受整個街區愛戴的角色。我們這些知道真相的人都噤若寒蟬。畢竟，說聖誕老人不存在是褻瀆神靈的，不過單就這件事來看，聖誕老人確實不存在。布朗治安官吸食古柯鹼，或許還侵佔了半數每年給貧民的捐款。這個人渣最近還指派我出庭擔任陪審員，因為我們對彼此實在沒什麼好感。

雨刷滑過前擋風玻璃。雪花在馬裡諾的車子四周輕輕迴旋，有如身穿白衫輕舞的羞澀少女。它們簇擁在水霧迷濛的車燈前，轉變成和街道上的冰一樣暗沉的顏色。冷極了。大多數市民都窩在家裡，聖誕樹上的燈光和爐火填滿了每個視窗。收音機裡的卡倫&iddot;卡朋特1吟唱著白色聖誕，直到馬裡諾粗魯地換了電臺頻道。

&ldo;我對打鼓的女人缺乏敬意。&rdo;他點燃打火機。

&ldo;卡倫&iddot;卡朋特已經去世，&rdo;我說，彷彿這樣可以讓她免於繼續遭到輕蔑，&ldo;她現在不打鼓了。&rdo;

&ldo;是啊。&rdo;他掏出一根煙，&ldo;沒錯，她得了那種吃東西的毛病。我忘了叫什麼。&rdo;

摩門教堂的唱詩班正進入&ldo;哈利路亞&rdo;合唱部分。我本該在今天上午飛到邁阿密，和母親、妹妹以及外甥女露西團聚的。母親已經住院幾星期了，她以前就跟馬裡諾一樣是杆老煙槍。我把車窗降下了一點。

他還在那裡念著：&ldo;然後她的心臟也停止跳動了‐‐事實上，那才是她喪命的真正原因。&rdo;

&ldo;那是每個人喪命的真正原因。&rdo;我說。

&ldo;這裡可不一樣，在這該死的小區裡，鉛中毒才是致命元兇。&rdo;

在一列滿是警員、記者和攝像人員的車隊裡，我們的車夾在兩輛閃著紅藍色警燈的里奇蒙警局巡邏車中間。每次車隊停下，那些記者便展現出聖誕精神，帶著筆記本、麥克風和攝像機蜂擁而上，爭相捕捉聖誕治安官滿臉笑容地將禮物和食物遞給貧民住宅區那群平時被遺忘的孩子，以及他們受寵若驚的母親的鏡頭，好用做感人的封面故事。馬裡諾和我負責分送毛毯，這是我今年的捐贈物。

在前方轉角處木蘭街上的威特科姆宅院前，車門開了，我瞥見聖誕治安官穿過車前燈燈光時臉上的紅光。里奇蒙警局局長和其他高階警官緊跟在他身後。電視臺的攝像機紛紛開啟，像盤旋在夜空的飛碟，閃光燈閃個不停。

抱著大疊毛毯的馬裡諾在抱怨：&ldo;這些東西聞起來很廉價。你從哪裡弄來的，寵物店嗎?&rdo;

&ldo;這些毯子很保暖，可以清洗，而且不像人造纖維製品一碰到火就會產生有毒氣體。&rdo;我說。

&ldo;上帝，節慶味可真濃厚呢。&rdo;

我不知到了哪裡，就往車窗外看去。

&ldo;我在狗舍裡絕不會用這種毛毯。&rdo;他繼續說。

&ldo;你根本沒有狗或狗舍，而我呢，連一條都不會送給你。&rdo;

&ldo;我們到這棟公寓來做什麼?行程表上並沒有安排啊。&rdo;

&ldo;問得好。&rdo;

大批記者、執法人員和社工聚集在一棟公寓的大門前‐‐就是那種所有貧民住宅區裡常見的簡陋水泥房舍。周圍是大片閃爍的攝影燈光、車燈燈光，伴隨著聖誕治安官&ldo;嗬!嗬!嗬!&rdo;的低吼聲，我和馬裡諾硬擠了過去。

我們一路擠進屋子，看見聖誕治安官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