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第1/2頁)
初雲之初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秦家得到訊息之時如何驚懼自不必說,連帶著故舊勛貴勢力也隨之惴惴,故而朝會剛剛開始,侍御史馮巖便首先出列。
他不敢牽涉後宮,為秦嬈說情,便只將話題停留在苗皇后身上,直指皇帝先前負荊請罪,實屬不該:「王者父天母地,為天之子也,貴不可言,苗後竟使陛下傾萬金之軀、負荊請罪以乞,實為顛倒綱紀、乾坤亂序,豈能擔母儀天下之任?!」
馮巖話音落地,便另有四五名御史出列,附和道:「侍御史所言甚是,望請陛下納之!」
苗襄平見他們刀鋒直指苗皇后,眼底不禁閃過一抹厲色,邁出一步正待出列,便見左前方廖元晏略微側過身子,向他輕輕搖頭,不禁心下一凜,收斂了神色,退將回去。
廖元晏微微一笑,捻著一縷鬍鬚,老神在在的開始閉目養神。
天子的家事便是國事,而一旦牽扯到了皇權,很多事情便不能爭辯了。
尋常人家夫妻吵架,丈夫被小妾攛掇把妻子趕回孃家,事後舅兄打上門來亦是尋常,但是天家又豈同於普通人家?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別說是趕回孃家,即便是賜死,皇后母家也只能謝恩。
此番苗皇后出宮事出有因,究其根底,秦貴妃等一眾宮嬪挑唆是一,皇帝自己鬼迷心竅是二,都明白錯在皇帝,但是苗襄平不能這麼說。
皇帝自己認錯是一回事,鄭國公府作為皇后的母家出面指責皇帝行事不檢,以臣非君,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要想反駁馮巖等御史的話,還得叫皇帝自己說才是。
高祖也明白其中內情,隔著十二旒珠瞥見廖元晏同苗襄平之間的眉眼官司,不禁暗罵一聲老狐狸,面上卻不動聲色,發問道:「既如此,朕便問馮卿,天下間焉有皇帝身處宮中,皇后身在宮外的道理?」
馮巖聽得身形一頓,硬著頭皮道:「向來夫妻一體,自然沒有這個道理。」
高祖頷首道:「既然如此,皇后因何出宮,往鄭國公府暫居?」
馮巖不敢作答,只再拜道:「臣萬死。」
高祖見狀,既不作色,也不欣然,語氣平平,難辨喜怒:「子路聞過則喜,大禹聞善言則拜,往昔聖賢如此,朕如何不可追尋效仿?皇后是朕的糟糠之妻,與朕風雨同舟二十載,朕偏寵妾侍,驅其離宮,實屬不該,既然已經知錯,又為何會不敢認?這番道理朕在鄭國公府門前說過,馮卿怕是不曾往心裡記,現下朕在朝堂上再說一遍,馮卿可能記住?」
馮巖聽他不吝顏面,竟能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舊話重提,便知道苗皇后的地位決計不是幾次彈劾所能動搖,當即叩首道:「是,臣記住了。」
高祖欣然點頭,卻不叫起,只溫聲道:「朕記得馮卿學文之時,彷彿是治法家的。」
馮巖不知他意欲何為,心下惴惴,只得應聲:「正如陛下所說。」
高祖便一挑眉,道:「《韓非子》亡徵篇講:好宮室臺榭陂池,事車服器玩,好罷露百姓,煎靡貨財者,可亡也。這作何解釋?」
話說到這裡,馮巖已然聽出皇帝來者不善,心下大駭,其餘幾名附和他的御史也跟著變了臉色。
他當即拜倒,凜然道:「這是講假使君主嗜好宮殿樓臺,大興土木,愛好車馬和華服美器,勞民傷財的話,可能會亡國。」
高祖頷首,又道:「後妻賤而婢妾貴,太子卑而庶子尊,相室輕而典謁重,如此則內外乖;內外乖者,可亡也。又作何解釋?」
馮巖聽得冷汗涔涔,強撐著沒在君前失態,但聲音已經開始顫抖:「這是說假使皇后微賤但妾侍卻尊貴,太子位卑而庶子尊貴,執政大臣輕於通稟之人,就會內外背離,而一旦到了內外背離的地步,國家就有可能滅亡。」
高祖「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