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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冤。要是我看見那個逼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畜生,我早就把她挫骨揚灰了,還有心情在她面前假惺惺演戲?
但是,他一個天之驕子,怎麼會突然做了沈念恩這個沒人疼的娃的大管家?
就算他是走投無路,他昂首挺胸這麼多年,一下子卑躬屈膝起來,他習慣得了?
唔,目前來看,他是挺習慣的。
其中必有蹊蹺!
沈鴻又湊近了一些,眼睛眯著,好像是吐信的蛇:“乖乖待在沈府,別耍花招,別指望有人救你。你的身份底細,沈念恩不願說,我倒是十分樂意為你廣而告之。若你還想從煙花地再逃一次,大可在我面前耍心眼。”
我看著他半晌,突然問:“你圖什麼啊?”
沈鴻愣了一下:“什麼?”
我笑了:“我說,我怎麼都算是你的仇人了,你不把我亂棍打死不說,還費這麼大力氣撮合我和沈念恩,你圖什麼啊?——難不成,你喜歡他,想要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得到幸福,然後你就滿足了?嘖嘖,還真是偉大的愛情啊。”
沒錯,我就是故意噁心他的。
而且,他也被我成功噁心到了。沈鴻直起身子,嫌惡地:“無論之前還是現在,你都是上不了檯面的窯姐兒!”說罷就恨恨走了,門板被他甩得震天響。
我揉著肩膀呲牙咧嘴地笑,誰不讓我好過,我哪會輕易讓他舒心?
來,我準備好了。
正文 29。長江長江,我是黃河
沈念恩進來時,我正在憑窗梳頭。
烏黑的長髮垂到腰際,好似靜止的瀑布,鋪了我滿背。
他怔了怔,緩緩走到我身後,小心翼翼地抱住我,低聲呢喃:“你醒了,真好。”
他語帶愧疚:“我原以為李代桃僵一計,只是有驚無險,嚇嚇你也就罷了。沒想到賊人兇悍,竟劫持了你,連累你受傷,是我的錯。”
我皺皺眉頭:“大人,你……壓著我頭髮了。”疼死我,混蛋。
沈念恩一愣之後輕笑,細緻地幫我將頭髮攏到一邊,兩手扶著我肩膀,停頓一會,又曖昧地緩緩攀上脖子,俯身,在我頸窩處輕輕啄吻。他撥出的熱氣若有若無地噴在我□的面板上,激起雞皮疙瘩無數。
不是,興致這麼高?
我手中的梳子在案上一磕,身子略偏,躲開他的追逐:“大人,大白天的,更何況我傷還沒好。”就算是春紅也不會敬業到帶傷上戰場?
重傷不下火線這種送死行為,一般人沒這麼高的覺悟,碰上就可以直接入黨了。
他勾唇一笑,拉過凳子順勢在我身邊坐下,眼含笑意:“但你氣色不錯。——叫我念恩。”
我想了想,看著他:“念恩,我想求你一件事。”
他眼中笑意更濃:“但說無妨。”
“我想和雲天見上一面。”
好像電燈跳閘,他臉上的光彩咔噠一下沒了,黑夜永駐人間,百鬼即將夜行(多帶感的中元節口號)。我連忙解釋:“念恩,大人只是在我開茶舍時,因為是老顧客而有些交情,他又向來急人之所急。如今聽到我受傷了,傾羽和小滿又不在我身邊,自然要一再追問,好教你把我放在心上的。”
沈念恩蹙眉不語,我只得犧牲一下色相,柔情似水地搭上他手背:“咱們是什麼關係,他又不清楚,你總要給我個機會,同他說明白?”
沈念恩突然反手抓住我手腕,目光灼灼:“讓他明白咱倆的關係?我看你是外心不死,想借他逃開我?剛剛走了個將軍夫人,你竟還想著倚仗雲天?青青啊青青,你是總也學不乖了,是不是?竟然到現在都分不清,誰對你是真心,誰待你是假意。——你說陸傾羽與你姐妹情深,她卻舍你而去;雲天與你不過是露水情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