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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月笙防備地看著他,根據這麼久的相處經驗,吳以添一旦出現此種動作和表情,就表示癆病發作了。
果然一開口就是賊兮兮的聲音:“我說三五,那次你因為啥潑他啊?我問了這麼多遍怎麼就從誰那兒都問不出來呢?你倆不是揹著我有啥單線兒聯絡吧?”
伍月笙不愛聽:“你留點口德行不行?”
他呵呵笑:“沒有啊?但我記得人六零沒得罪過你啊。那嘎斯罐讓你當眾潑那麼一身,也沒發飆,你不知道,這是極罕見的事兒。”
“那是沒好意思打女的。你沒聽他說我欠揍啊?”
吳以添大笑:“還挺記仇這丫頭。”
伍月笙正要點菸,聽見這句話一愣,鬆了打火機彈簧抬頭看他。
吳以添笑意未歇,硬給盯僵了,納悶地問:“怎麼了?”
伍月笙皺眉:“對女同事不要使用這種侮辱性的稱呼。”
吳以添很冤枉:“這怎麼是侮辱性?這是暱稱。‘丫頭’是什麼意思?小女孩兒,知道吧?比女孩兒還小,誇你年輕呢?”
伍月笙噴著煙霧:“誇不誇我也比你年輕。”
這女人怎麼這麼難討好呢?吳以添涼涼地耷拉著眉毛,黯然離去:“是啊,我老了。時間過得太快了。歲月也不留情了。一晃再過個六十多年我就活一世紀了……”
伍月笙輕輕咳嗽輕輕笑。話癆鬼。
好在家裡沒鬼。
強烈的反差讓伍月笙坐立不安。打了一會兒電腦遊戲,做了個面膜,塗了個指甲,又把明天要穿的衣服選出來。還不到十點,電視劇仍是那幾句單調的對白,只不過換了人來說。掀了窗簾望出去,樓下酒吧霓虹閃爍,閒男浪女出來進去,很是熱鬧,卻沒有聲音,像一幅畫。
伍月笙本來以為自己很願意單獨待著,聽聽歌看看書寫點東西想些事情。因為一直以來她沒什麼機會一個人,在立北有程元元,有帝豪那一群不管真假永遠笑著迎人的妖精,還有李述;上了大學,寢室裡一群死丫頭片子成天嘰嘰喳喳也讓人不安生。現在終於能夠如願。可是原來,單獨的概念有兩種,主動尋求安靜,和被迫一個人,不是一回事。
她讀大學這四年跟程元元在一起時間不算太多,前些陣子卻是每天睜眼閉眼都能見著,還常常一個電話把她叫去公司共進午餐。那時候帶稿子回家寫是想都不想的事兒,程元元的肚子裡不知道裝了多少話,從來沒有說完的時候,嘴不停閒得讓她聽得上不來氣兒。現在屋子裡的空氣都歸她一人了,突然感到呼吸過度。
這時候腦中躥出一個詞:想家。
什麼叫想家?全家只有程元元和她兩個人,而程元元在這兒的時候她成天盼著她走。
那是……想立北縣?
更可笑。
那兒已經沒有李述了。四年前就沒有了。只留了一隻蝙蝠。
她走到哪,它跟到哪。
推開樓下那家酒吧大門的時候,伍月笙忽然想起一件事兒,剛才她好像說出入這兒的是閒男浪女……靠!罵著自己了。
服務生遞來酒牌。
她看一眼:“……”
怎麼跟帝豪的酒價一樣黑?點了一罐喜力。服務生退去下單。她手插著兜靠向椅背,眯起眼打量視線範圍內的客人。或吵吵鬧鬧、或竊竊私語,或抱在一起猛啃。
酒被送上來,倒進杯子裡慢慢喝,啤酒花在口腔裡翻騰、爆破、又歸於平靜。喝啤酒很有意思,味道苦苦的,嚥下去後的呼吸中有些麥香。像很多事情一樣。當時感覺一般,甚至有點不喜歡的,但回憶起來又很獨特,談不上懷念,只是有時候會想,能再來一次多好。
對於“以前的事”,有人叫它“過去”,有人則稱之為“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