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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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
那道深紅朱門外,小小的一株樹經歷了幾場春雨,像是鉚足了勁往外鑽的少年,眼看著比原來高出一截。其餘一切都是老樣子,唯獨那截橫生出的枝丫上,少了盞掛了月餘的燈。
薛妤還記得他那日坦誠的“不懂”,想了想,道:“當日我們先到謝家,看到那棵槐樹,可因為塵世燈的刻意遮蔽,那棵槐樹顯得並無異樣,我當時便起了疑心。”
“正常情況下,一棵成長百年有餘的槐樹,特別還是在深宅古院中,多多少少都會生出靈智。”
“有時候,毫無破綻本身便是一種破綻。”
“而後是塵世燈。”薛妤踏上一層石階,長長的裙襬拂過階上一層綠苔,聲線如山間流水:“柳二死狀悽慘,我不信殺人的人會因為一個陌生人義憤填膺到要損耗自身靈寶的程度,所以我仔細檢視了柳二的屍身,發現他身上的傷有些像佛門傷人的術法。”
“一個修了佛且造詣不淺的人,即便改修妖道,心裡也存著淺薄的善念,那幾乎是一種習慣。他們或許會殺人,但絕不會無故虐殺人。”
看了塵世燈的完整過程,又替薛妤擬了結案報告,加之本身悟性極強,接下來的心路歷程,溯侑幾乎能完整推演出來:“所以妖僧與洛彩姑娘之間必定有淵源,塵世燈又在附近,便只可能有兩個去處,一個是謝家槐樹邊,一個是洛彩姑娘身邊。”
槐樹太扎眼,他們能想到,幕後之人必定也有顧慮,因此不敢放。
“他們的案子其實比山海城的複雜,能快速破解,是因為妖僧早有死志,在刻意引我們入局。”薛妤總結,凝著眉朝前走,道:“昭王府與鬼嬰勾結是既定之事,若真只是昭王一人犯蠢還好說,裘桐得知此事必定動怒,抹掉一切有牽連的證據,王府不敢再輕舉妄動。”
就怕昭王府的行徑是朝廷授意,那這事就是真複雜了。
可不論如何,這事查到這裡,都已經無法深入下去了。
洛彩遠遠看到他們,才進了府門的身子又折回來,她迎上前,欣喜地笑:“兩位仙長怎麼來了。”
她被善殊施了忘憂術,只記得自己是因為經歷喪夫之痛鬱鬱寡歡,前來宿州散心,她不知道自己曾有個孩子,不記得那天發生的事,但知道薛妤和溯侑因為捉妖之事前來問過她。
“妖物已除,我們來看看附近有無漏網之魚。”薛妤看著那張因為饒滿了佛光而顯得格外鮮活靈動的臉,眼神一轉,問:“夫人這是要出遠門?”
“說來慚愧。”洛彩捏著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珠,道:“前幾日夜裡,我突然做了個夢,夢見了我夫君,他說自己在下面過得很好,讓我千萬不必掛心,照顧好自己和家中父母。”
“我想也是,人這一生,世事無常,不論如何,總要朝前看。”洛彩指了指身後十幾口大箱子,婉然道:“所以我決定回去了。”
今生的洛彩不是千年前的素色,她們容貌不同,性格不同,連所愛之人也不同。
匯覺淪入滾滾紅塵上千年,以命換命,卻只敢在洛彩昏迷不醒時見最後一面,不知真是因為續命的方法如此,還是因為他心中其實也知道。
——不論他如何彌補,如何竭力挽救,當年的素色,早在千年前就徹底消散了。
——那些未說出口的坦誠,心動和愛意,那隻傻乎乎的小狐狸一句也沒能聽見。
他看洛彩時,分明是在凝望另一人的影子。
薛妤靜默半晌,朝洛彩頷首,薄唇輕啟:“祝夫人此去一帆風順,日後諸事順遂。”
她一路從執法堂來城南,好似就是為了說上這麼一句話,說完了便走,沒有過多停留。
誰知她腳步才動,天機書便顫動著從她的袖口中飛了出來,小小的卷軸在她眼前舒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