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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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錄食指敲了敲桌沿,沉默良久,長長嘆了一口氣,道:“此話從何說起。”
看看。
這樣的反應,說薛錄對此毫無察覺,恐怕他自己都不信,可即使如此,他還是要嬌慣著一個廢物,任由他胡作非為,肆意行事。
因為他對死去的兄長有愧,他時時記得自己握著兄長的手答應過什麼。
其實,千年前的薛妤面對此事尚且能容忍一二,她明白,即使身居高位,血緣往往也是斬不斷的羈絆。精明如人皇,面對裘召的一再犯蠢,不也是忍了再忍,從輕發落嗎。
如果真像薛錄所說,她這位堂兄一片赤誠,只是腦子不頂事,脾氣有點急,那沒事。不論是哪個聖地,亦或是朝廷的皇城,都不知養著多少縱情聲色、驕縱無度的浪蕩子。
總不見得每家兒郎都是年輕有為的人物。
事實上,前世的薛妤也顧及著薛錄的感受,薛榮每次惹了事犯了罪,都是她身邊的人去打點,或道歉,或安撫,或賠禮。
可到頭來。
松珩大軍壓城,薛榮有機會,有時間提前通知薛錄,告知薛妤,可他沒有,他甚至主動開啟了日月之輪,讓松珩的天兵毫無阻礙地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縱容養不出一個人的真心,只會滋長更大的野心。
薛妤甚至都不用細想,都知道那一刻的薛榮在想什麼。
薛錄自撐封印,而薛妤呢,她引狼入室,識人不清,才讓鄴都蒙此大難,她不配再掌權。
所以鄴都的王位,有且只剩一個人選。
一個人可以有野心,有對權力的渴望,可如果上位的手段是背叛故土,背叛家國,薛妤無法忍受。
她突兀的回到千年之前,又漸漸的在忘記這千年裡與自己無關的,沒有牽扯的事,這些變化一件一件都令人不安。她甚至沒法保證自己會不會在第二天日出時忘記千年後的一切,徹徹底底與當下的這個世界融為一體。
有的隱患,她必須儘早拔除。
前世,她回來得晚,回來時日月之輪已被薛錄出手修復,這件事被藏得嚴嚴實實,壓根都沒落到她耳朵裡。
所以她一聽說此事,便當機立斷讓朝華去拿人,既是為提醒薛錄,也是為了警告已故肅王侯一脈。
正當此時,殿外內執事尖聲稟告:“陛下,殿前司指揮使和二公子到了。”
薛錄眉目一凜:“帶進來。”
很快,一男一女走進殿內。
男子生得高大,光看相貌,亦是一表人才,翩翩風度,特別是拱手往下拜時,那雙下垂的眼,那道問安的聲音,真是像極了他父親:“臣見過陛下,見過殿下。”
相比之下,朝華身材嬌小,又長了張可愛的臉,兩頰都帶著點肉,腮上暈紅,乍一看,像個尚未成年的小女孩,就連聲音也是脆生生,甜滋滋的,與外面的傳出的種種惡名壓根重疊不到一起。
“稟陛下,殿下,日月之輪受損一事,臣已查明,罪證確鑿,按律當執棍刑一百。”
薛妤看向主座的鄴主。
三道視線的注視下,薛榮一掀衣袍跪下去,聲音是說不出來的低落:“臣——知罪,但憑陛下發落。”
這樣的卑微,惶恐,經不住便叫人想起,若是肅王侯還在,他何至於落到如此境地。
或許,今日殿中坐著的是誰都說不準。
這一招,薛榮百試不爽,次次奏效。
能坐到這個位置的,哪有什麼軟心腸,真仁慈,人皇如此,鄴主也如此。
權力和榮譽之下,全是鋪就的累累白骨。
可鄴主唯獨有個死穴,便是薛妤的大伯。
果然,鄴主的臉色一會陰一會晴,那句將薛榮拖出去行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