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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深,正所謂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原本謝方知又是這樣出色的一個人,若謝方知能扛過來,照舊是魏王最大的助力。
商議定,姜荀便離開了。
臨走前,他去看了章太妃,章太妃只道:“明年會試,你自個兒注意著身體……”
姜荀點了點頭,見她沒回頭,蕭縱又在,終不好多說什麼,謝過了太妃的關懷,這才回了姜府。
照例先去纏綿病榻,似乎沒幾日好過的伯父姜源處見過,見周氏來伺候了,姜荀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進門將外面披風解了下來,遞給碧痕,他順口便問了一句,“四姑娘在府裡嗎?”
碧痕道:“這幾日京裡亂得很,四姑娘也沒出去呢。”
“既如此,我去四姑娘那邊。”
姜荀想想,還是去看看她,不過才進院子,便發現姜姒正跟丫鬟們一起看著院子裡的杏樹,笑說道:“花褪殘紅青杏小,你們瞧這杏子,回頭做成杏幹多好?”
於是,姜荀的腳步頓住了。
他看見姜姒,是一張明豔如舊的臉,臉上神情疏淡,透著些許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沒有過風雨交加的那一個夜晚,也沒有過哭沒有過淚。
姜姒回過頭便瞧見姜荀,笑著道:“堂兄來了,正好合適,我前兒著紅玉學了一道櫻桃扣肉,不過這時節找不出櫻桃來,便用乾梅子替了,你可要嚐嚐?”
“……好啊。”
姜荀終究還是笑了笑,跟著一起進了屋。
紅玉那邊早就準備好了,藏起眼底的隱憂,卻做了菜。
屋裡,姜姒給姜荀倒茶,正將茶盞放到他手裡,便聽他道:“……你……釋懷了?”
釋懷?
其實也沒有什麼釋懷不釋懷的。
姜姒也給自己斟了一杯茶,道:“堂兄似乎有些誤會了……能找個對自己一心一意的人固然好,可謝方知算什麼一心一意呢?原本他喜歡我,可我對他也不過只是利用。他喜歡我,並不應該成為我利用他的藉口和理由。我不過是哭自己前途未卜罷了。想來,嫁給謝乙,高門大戶,又知根知底,他還對我有些新鮮感覺,總好過嫁給什麼別的雞鳴狗盜宵小之輩吧?”
冷酷的一番話。
甚至毫無感情的一番話。
姜荀聽得無聲,他看著姜姒似乎不起漣漪的一雙眼眸,卻忽然看不下去,於是低了眼看茶,抿了一口。
三日後,謝府出喪,皇帝親寫了弔唁的文辭,整個京城都在長街兩邊看,一時之間風光無兩。
只是那兇手,卻似乎消失無蹤了一般,再無半點的訊息。
皇帝因此將京兆尹降職,換了新的京兆尹,也依舊一無所獲。
謝府只剩下殘垣斷壁,一個多月過去,也有許多人對此事津津樂道,而更讓所有人沒想到的一件事,也在此時發生了。
身戴重孝的謝大公子,一個人離京遠遊了。
謝方知走的這一天,照舊是個晴好的天。
出來送他,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一個謝銀瓶,不過一個多月過去,她看上去瘦削了很多,只看著一身白袍的兄長,忽然淚如雨下:“大哥,你……”
“瓶兒,你看得懂嗎?”謝方知看了看天邊的太陽,快落山了。
謝銀瓶止不住淚,沒說出話來。
然後謝方知說:“我寧願你什麼也不懂。那三封信,一封留給傅臣,一封留給姜荀,剩下的一封……罷了,另秘使趙藍關與我謝氏疏遠,千萬叫他沉住些氣兒,在邊關可別回來了。”
說完這些,他便輕聲地一笑,依稀年少輕狂顏,如今滄海桑田眼,嘆道:“留著吧,好生照看著娘,我走了。”
然後他揮揮手,告別了繁華京都,策馬揚鞭,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