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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十分十分地重要。
但是,中國文人,哪怕是很不成氣候的,或者曾經成過氣候現在已過了氣的,或者尚未完全過氣但怎麼折騰也難成氣候的,或者根本談不上氣,形同殭屍,成了木乃伊的,通常不大認同這種必然。這種不肯收手的文壇眷戀症,與當官的死活要賴在位置上,駑馬戀棧豆的現象一樣,戲演完了,沒他的事了,一不卸妝,二不下臺,還要在腳燈前欣賞自己的身影。而且,年事越高,越不甘心於這種必然,越不服氣於這種必然,實在令人痛苦的事情。
看來,在赤壁吃了敗仗的曹操,他的“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這八個字,很害人,著實地誤導了當今許多老作家,老詩人,老評論家,老文藝界領導,他們不相信大江東去,不相信浪淘盡,不相信即使百分百的風流人物,也有畫上休止符的那天。這也是這多年來文壇總不得清靜的重要原因。一鬧、二躁、三騷、四糟,便是那些不肯安生的老文人(包括部份並不老的文人)的浮世繪。
翻開中國文學史,如趙翼所說領風騷長度達數百年者,極其罕見。到了當代,生活節奏加快,知識更新加速,社會變革加劇,文學新潮迭起,哪怕能領數年風騷,也就難能可貴,在排行榜上掛上數天,就值得燒高香。當然,哥兒們姐兒們自己搞的屬於手淫性質的排行榜,或這個杯那個杯的文學獎,又當別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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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東去(3)
沒有永遠,這是搞文學者,吃文學這碗飯者,在文學界混事者,必須要牢記的絕對真理。
蘇東坡遊赤壁,他首先想到“大江東去,浪淘盡”的一個古人,就是這位曹操。
公元208年(東漢建安十三年),曹操在這裡發動了一場大戰。這是他將黃河流域的各路諸侯,大漠朔方的各族渠首,統統打趴在地以後,騰出手來要收拾長江流域強敵,一次乘勝追擊的決定性行動。
曹操是強悍的政治家,是善戰的軍事家,也是才分很高的文學家,但這位梟雄選擇的戰機,無論在天時上,在地利上,在人和上,都不是最佳狀態。曹操靈魂中的詩人性格,浪漫氣質,使他失去最起碼的審縝和謹慎。你就看他在渡江前夜,馬上就要發起總攻的那首“月明星稀,鳥鵲南飛”的古體詩,其躊躇滿志,其頭腦膨脹,那一副按今天小青年所說的“酷斃了”的形象,看來此公已不具打袁紹時縱橫捭闔的英武,也再無逐烏桓時千里馳騁的神俊。
那年,他43歲,應該說不老,但此時此刻,橫槊賦詩的這個舉動,卻絕對是老態。
一個文人,來到什麼地方,就要賦詩一首,碰到什麼場合,必定題詞一幅,遇到什麼小女子,趕緊贈畫送書,大獻殷勤,最後累得自己吐血,這種生怕人家不知道他的重要性,他的特殊性,他的不同一般的名聲、地位、待遇、威望,以及他理應得到的擁戴,追從,信仰、敬重的表演慾,絕對是生理的老,加上心理的老,雙重老化的結果。
也許東漢的中國人,平均壽命要低,年近半百,大概就算老了,否則,孫權不會張嘴“老賊”,閉嘴“老賊”地對曹操口出不遜的。這不是《三國演義》小說中的虛構,而是見諸陳壽《三國志》的正史。因此,或許正是年齡因素,曹操輸在了赤壁。
政治家的老化,表現在思維能力慢,軍事家的老化,表現在應變能力低,文學家的老化,表現在想象能力差,作為政治家,軍事家,文學家的曹操,在赤壁一戰中,充分表現了他老了以後的慢、低、差三者上。雖然老兄挾雷霆萬鈞,望風披靡之勢,存志在必得,旗開得勝之心,但實際上,老革命遇到新問題,他打的是一場自己壓根不熟悉的水戰。
曹操絕對明白,打仗與寫詩不同,詩寫得不好,可以修改。戰爭這個機器,只要開動起來,一步棋錯,全盤棋輸。可他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