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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不凡說到這裡時，心裡有些暖暖的。
媽媽的背，留有一種安全可靠溫暖的回憶，雖然那時張不凡還小，但是這種溫暖的感覺一直在他心頭暖著，以至於現在背到一些詩，就會記起在媽媽背上背詩的情形。
“這樣不好吧，萬一張舒中途醒來，不是很著急嗎。”
張不凡說：“這倒沒事，那時張舒也快有兩三歲了，後來張威出生了，我媽的背就沒張舒什麼事了，我媽倒是一直揹我到五六歲，就是因為我喜歡跟她背詩，她說，聽到我在背後背詩，她就感覺心裡很踏實。”
“你就靠背詩，霸佔著你媽媽的背？”文老師笑了。
“大概是這樣吧。”
“張秋都肯幫你媽背妹妹，那你爸爸就從來不幫忙嗎？
張不凡搖搖頭，不知怎麼說，文老師這一問，他才想起來，印象中，爸爸媽媽很少一起外出。
“聽非非說，你們都很愛你媽媽，但是對你爸爸感覺沒那麼好？”
張不凡苦笑。他現在有點意識到不該在文老師面前提這些，可是此前跟邱素萍說話時，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真的說了很多他爸爸的不是。
“怎麼說呢，你爸可能受的挫折有點多，但他也挺不容易的，經歷過那個時期的知識分子，想要不敏感很不容易，你們不妨多理解理解他，他心態好一點，對你媽媽也會好一些的。”
張不凡點點頭。
文老師說：“你爸也是個很敏感的人，所以，儘量多理解多體諒一下吧，家庭的不良情緒帶有傳染性，他情緒不好，你們的情緒也不可能好。”
張不凡又點點頭，對此，他是深有體會的。
文老師想了想，又說：“每一個父母都不容易，人生不可能沒有缺陷，抱怨和指責都無法把缺陷填平，反而可能會增加新的缺陷，珍惜所擁有的一切，也許會更好些。我就不跟你說教了，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文老師走開，順手關上門。
張不凡有臨睡時躺著看書的習慣，來到書櫃前，先看滿書櫃的書，可惜書櫃有玻璃門，不知道有沒有上鎖，倒不好去翻。
他掉頭看看書桌上的小書架，發現有一格的書全是文老師自己的作品，其中有一本薄書，看著很陌生，他就好奇地取出來，果然是文老師的作品，看起來已經有點年頭了，泛黃了，書名《與大海同枯的日子》，這書，居然沒有在朱朝吾那裡見到過，他如獲至寶的翻開一看，原來是一本詩集。
行吧，今晚就用這本書來陪著入眠了。
他正要走開，發現辦公桌的整塊玻璃下面，壓著不少照片，有彩色的，有黑白的，而彩照的部分，某少女佔的比例最多，從嬰兒到少女，生活照、舞臺照都有，不用說，這是記錄邱素萍成長的照片。
此外還有文師母的幾張年輕時的照片，舞臺、生活、觀光旅遊都有，另外還有好幾張黑白照片，幾乎都是合影。
其中有一張，讓張不凡有點猝不及防。
這照片被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如果不是張不凡對這裡的一切都感興趣，可能不會注意到會有這樣的一張照片。
這是一張老舊黑白照片，老舊得已經有些地方破損了。
照片上是一個青年和一個少女的生活照，兩個人並排，那青年很明顯就是文畢恭，瘦瘦的，戴著眼鏡，而那少女絕不是文師母，是個漂亮的姑娘，她梳了兩條小辮子，穿著布鞋，身略側，笑得很甜美很純淨。
張不凡之所以吃驚，是因為這少女像極了現在的張秋，而且越看越像，但是跟張秋相比，多了一份純淨清新，少了一份成熟，而這種純淨清新的感覺是非常動人的。
看他們的表情，那應該是，文畢恭和他的大學戀人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