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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有點嘀咕起來,看看鏡子裡自己已經梳好了高高的凌雲髻,尚未來得及戴金冠、插步搖,於是擺擺手,起身到窗邊一張望,果然看見小黃門已經氣息奄奄。
劉英媚說不上是驚還是怒,對著窗外沉聲道:「什麼意思?妾剛來,東宮就要殺人麼?這樣子殺雞駭猴?」
然後聽到劉子業喊:「停下吧。」
劉英媚其實先就看見他在院子門牆邊盯著用刑了,不過此刻自然少不了一番做作,故意有些慌亂的神色:「哦喲,原來陛下還在這兒。妾還以為是管事的侍宦不懂事呢。梳妝未罷,妾失禮在屋中給陛下問安了。」
在窗邊斂衽為禮。
這樣的指桑罵槐劉子業當然應該明白,但是倒沒生氣,笑了笑說:「皮肉傷而已,打不死這個奴才。阿姑不要擔心。」
劉英媚正色:「陛下,無論如何,今日是太后聖壽的正日子,還是不要鬧出血光來。」
劉子業從諫如流似的,點點頭說:「好的。」
看窗邊劉英媚那凌雲高髻又黑又亮,即便沒有金珠裝點也顯得人高了一截,磅礴雍容,他不覺又有些痴色露在臉上,喃喃道:「阿姑的紅羅衫真美。」
劉英媚嘴角一抽,勉強說了些「陛下謬讚」的套話,而後又自顧自說:「妾的頭飾還沒戴上呢,一會兒是太后的暖壽宴,妾可失禮不得,陛下見恕。」
劉子業乖順地點頭,一點都看不出原本的戾氣,倒像個討好人的孩子。
劉英媚盯了他一眼,轉身把窗戶也關上了。
侍女們給她插戴首飾,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一串珍珠正從花冠上垂落到額角,已婚少婦的額頭如同滿月,光致飽滿,可與珍珠爭輝。
劉英媚記得自己從小就被誇讚美貌,只是母親謝容華一直告誡她不要倚仗容色,她也謹慎地一直收斂。但這次,皇帝那謹慎討好的神色,讓她覺得她這個阿姑當得確實很有尊嚴。
所以,也有些自豪生了出來。
頰邊不覺微有笑意。領頭的侍女春綺看著鏡中道:「公主真是太美了。」
第4章
太后的壽宴從下午一直開到晚上。
太后的臉都笑僵了,一眼一眼地看著劉英媚,叫她多喝酒。
劉英媚喝得有些恍惚,然而無論她怎麼推卻,太后總有話來應對,說得最多的莫過於:「長公主只管喝,即便是醉了,在我這裡住一晚上也無妨,我這裡的宮人雖蠢笨,伺候人倒還盡心。」
還叫她「別怕」。
劉英媚也確實想不到有什麼事值得一怕,加之酒量不行,很快就昏昏沉沉伏倒在案上,隱隱記得有人把她扶起身,連拉帶拽地安置到一張牙床上蓋上錦被。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來,頭疼欲裂。
呻吟著在被窩裡翻了個身,卻猛地驚醒了。
陌生的被窩裡還有一個人。
劉英媚以為自己做了個噩夢,「呼」地直起身子,狠狠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胳膊鑽心的疼。
她大叫道:「來人!」然後用力踹了身邊人一腳。
那個人惺忪地「哎喲」了一聲,揉揉眼也豎起身子,叫了聲「阿姑」。
劉英媚覺得被冰水兜頭潑了一般,噁心到極點,眼淚頓時就下來了。此刻也顧不上他是皇帝,只咬牙道:「你這是做什麼?!」
劉子業摸了摸被踹痛的腿,迷迷糊糊地說:「我做什麼了?」
劉英媚見他手心裡還攥著自己的紅羅衫襟擺,恨恨道:「請陛下松鬆手!我是你姑母!」
而後倒冷靜了一些,低頭檢視了自己的衣物:外袍當然脫掉了,但上衣整整齊齊穿著,裙子也整整齊齊繫著,裡頭有褌衣,能感覺還在身上沒有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