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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起來,死死地拽住我。這時,我大膽地握著他的手,引領他到陽臺上,站在欄杆前,在山頂上眺望幽暗湖面那令人屏息的景色。在那兒,我告訴他關於我那個苔絲德蒙娜的故事。我在講這些事的時候,好像被什麼佔有了。
“如果我今天到美國去,到華盛頓特區去,我會,或者我能夠走進白宮的私人宴會,將美國總統扣為人質嗎?或者說他的國防部長,他的中央情報局局長?”
“啊,別太種族主義了,比阿特麗斯。我真為你而感到驚訝,一個受過這麼高教育的女孩!”
他氣沖沖地走開了,將我一個人留在陽臺上。我佇立在那兒,凝望著黑黝黝的湖,眼淚不絕地流下來。我意識到有人悄悄地走到陽臺門那兒偷偷地往外瞧。我沒有看見他們,我只是感覺到他們走過來了,然後又回到他們昏暗的燈光下,回到他們的音樂之中。我聽見在陽臺的水磨石地面上響起清朗的腳步聲,奧賽少校在我的後面說:“下面有一輛車在等著送您回家。”
荒原蟻丘 第七章(1)
在我決定要接受挑戰把這個悲劇歷史的許多碎片拼湊起來,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我依然感到無從下手。我試圖寫下來的每一件事情在我聽來彷彿都是錯的,不是太突兀,太粗陋,便是太明顯了。
所以,我總是在房間裡繞著圈兒走來走去。直到上週六,我從每星期去一次的市場回家之後,一切便不同了。在太陽底下奔波了好幾個小時,我感到燥熱不堪,渾身黏糊糊的,現在終於回到了家,喘著氣,手拎著買來的雜物,爬上令人頭暈目眩的螺旋形樓梯,到了廚房的桌旁,我便將大包小包往那兒一扔,想喝口冰鎮飲料,再也不回廚房。真是不同尋常,在往常,我對肉類是非常小心的,尤其是那些需要馬上洗淨烹煮,或者需要用一點密爾頓消毒水洗滌一下,然後放進冰櫃裡儲存的肉類。但是,在我大口大口喝下半高杯子檸檬水後,我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衝動,拿著餘下的檸檬水來到書房,便開始寫起來,一口氣寫到夜裡。某個時候我隱隱約約聽見阿加莎的聲音,在門口道聲晚上好,也沒有在意。
那天下午,當我從繁忙的交通鑽出來,踏進秘書處大樓和格萊斯公司大樓之間的開闊空地時,一個想法,一種力量,或者類似的什麼東西突然閃過我的心頭,乘機抓住了我!雖然它讓我坐了下來,但並不告訴我該寫什麼,到星期一我不得不重新開始,將星期六和星期天寫的東西全部扔掉。然而,那種興奮的感覺卻沒有減退。我終於開始了,我要大膽地走進連理智的天使也不敢踏進的地方,我要拔除那些男人們失敗時戳在他們最後跳舞的舞圈裡的長矛,而那些扔掉的手稿和變質的肉彷彿是一種必需的禮節,一種祭品。
我的女傭阿加莎常常去一座新的鬧哄哄的教堂做禮拜,這種教堂如今在巴薩多極了。她那叫亞赫韋福音安息日聯合傳道會的教派,禁止她在星期六劃火柴點爐子。她在我起床之前就離開這屋子了,一整天在外面。五點鐘左右,她回來了,看上去就像一張蔫了的木薯葉子,她吃麵包、冷的燉菜,或者任何她可以拿到的食物,甚至泡在冰水裡的純木薯,伴著八塊糖和一大罐牛奶一起吃。不過,我發現如果是我劃了火柴,點燃了爐子熱了食物,她就沒有顧忌地放懷大吃。只是我在一開始時就申明,我可不會付錢去幫我的傭人洗腳。當她在一個穿著白色長袍、戴著浴帽、胸口長滿黑毛的先知面前拍手、轉眼睛、扭屁股時,我卻得每星期去一次蓋勒蓋勒市場購物。這已經夠我受的了。
不過,不久前發生的一些事兒改變了我們的生活。在那個特別的星期六,阿加莎一定被屋子裡的一個什麼異常的力量所震懾住了,她摒棄了安息日的規矩,將已經有點兒變質的肉和枯萎的蔬菜擱置在一邊。也許她對著魔的狀態並不陌生,所以一眼就把另一起著魔事件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