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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微微耷拉著眼眸，臉上已經毫無之前木訥的樣子了，但並沒有因為他的擁抱顯出什麼愉悅的神色，聲音比之與諾拉相處的時候反而更加冷淡，疏離而恭敬。

&ldo;這麼久的窺探已經沒什麼建議了，就這兩天吧。&rdo;

嵐低頭嗯了一聲，嘴裡哼哼著似有若無的調子，收出雙臂愜意地回到暗流中心，享受著暗流的衝擊。

&ldo;哦……對了，&rdo;小黑眼神忽然一閃，望著對面的黑尾人魚笑了笑，&ldo;你知道亞瑟嗎？&rdo;

黑色的魚尾僵了僵，兀然回過頭來游到她身邊，長而卷的黑髮幾乎綁住了她的視線。

&ldo;亞……瑟？是我認識的亞瑟嗎？&rdo;

小黑聳了聳肩，雖然忽然被遮蔽了視線，但是她顯然並不在意嵐會不會忽然襲擊她或者何如。

&ldo;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認識的亞瑟……但是是非常出名的一條白鱗種。&rdo;

嵐的神色有些奇怪，不似忌憚也不似開心，只是恍如遇到故人似的挑了挑眉，聲音輕嘆。

&ldo;啊……白鱗種真是讓人討厭，亞瑟又是我見過的白鱗種中最讓我討厭的一條……&rdo;他雖然這麼說，但是神情並不在意，一臉的無所謂，&ldo;不過不必在意，他不會對鄰居改朝換代有興趣的，在他眼裡，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藍鱗種族群罷了……你知道的，白鱗種嘛，又傲慢又孤獨，不然他們怎麼世代血脈裡有那種奇奇怪怪的毛病呢。&rdo;

小黑的嘴唇微微翕動了兩下，但是沒有出聲。

黑尾人魚遊在她的下面，伸出一直手掌摸了摸她魚尾上的鱗片。

那裡原來是一片黑色鱗片的地方被紅色的染料掩蓋得很好。

&ldo;你是不是有心事了，嗯？&rdo;

小黑被摸到鱗片，微微顫抖了一下，忍不住甩了一下尾巴。

她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對方英俊蒼白的面容已經出現在她的眼前，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身後卻撞上了粗糙峽壁。

嵐嘴角挑著一個笑，看上去濃情蜜意卻說不出的詭譎。

&ldo;你要記得，一切……都是為了大家啊。&rdo;

他也不給小黑壓力，轉身又游回暗流中心，一下子變得有些遙遠，但是聲音卻不模糊，隨著海流清晰地傳過來。

&ldo;海神不曾庇佑我們……我們憑什麼流離失所，我們比他們更強大，卻遭受著族人的驅逐，我們毫無罪過，這種毫無道理的陋習……倒不如讓我們來改寫人魚的歷史！&rdo;

隨著他這一聲令下，安靜沉默的海底峽谷忽然傳來了聲聲騷動，無數的魚鱗瑕疵的人魚從密密麻麻的洞穴中遊蕩而出憤斥著自己的痛苦和不忿。

小黑俯首，沉默了許多輕聲又虔誠道：&ldo;為了同為變異種的我們……為了平等。&rdo;

嵐歪著頭感受了一會兒大家的忠心和呼喊，不久後又歸於平靜。

他又緩緩地遊向小黑，恩威並施道：&ldo;不用太緊張，對了記得避開那條白鱗種，他們看別的種群的都不順眼，別說是我們了。&rdo;

小黑點了點頭，恭順地退下。

嵐又笑了笑，蒼白的面容和黑色的發對應著彷彿更加蒼白了，連嘴唇都是沒有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