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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海面紅彤彤的,一些波浪在海面上竟相追逐。章大海凝視著她說,只要我們相愛,就是打一輩子光棍兒,我也心甘情願。她很清楚,章大海是不會主動出擊的,他那種貌似成熟的老練,其實是徹頭徹尾的懦弱。當時,她心裡流淌著的是傷感之類的東西,有些悵然若失,失望得幾乎想哭。
章大海住在艦隊四所時,她還要走來走去,每天見面,好像成了約定俗成的大事。而現在,倆人同住一座大房子,樓上樓下,咫尺之間,過去那種不在一處的想念和企盼,卻少了許多。下班了,她有時不想回家,一人在街上漫無的目地徘徊,覺得那樣很自由。她知道這樣很殘酷,也很危險。但是,一些久日積綻的遺憾和蒼白,又像沙灘一樣渴望被海水注溢。
那天,爸爸要到軍區開會,她在樓梯口被他阻住了。
爸爸問,你真的想和他結婚?
她略略點點頭。
你要和我說真話。爸爸死死眄住她的眼睛。
不爭氣的淚水出來了,幾乎無法控制。
爸爸的臉上嚴峻了,吼聲如雷,如果你同意,我現在就把他趕走。
他很愛我,爸爸,你別這樣……
這些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你愛他才行。
我也……愛他……她想說得理直氣壯些,但話一出口,竟然像海綿一樣柔軟。
爸爸瞪她一眼,咚咚下樓,走了。
媽媽穿紅色羊毛外套,坐在大廳搖椅上看書,章大海陪在她身邊。媽媽清瘦單薄,面龐光滑異常,找不到更多的皺紋,老花鏡被一根帶子吊在胸前。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樣一個瘦削輕盈的女人,卻一直被嚴重的心臟病所折磨,病情發作時,幾次差不多要了她的命。為此,她不得不從艦隊紅星小學校長的位置上提前退休。
看到她下樓,媽媽責備道,你們一年多沒見面,這回大海輪休,你應該留在湛江陪陪他,不該去接兵的。章大海安慰說,媽媽,軍人以服從為天職,不能因為陪我而影響她的工作,那樣我會很不安的。媽媽說,她的本職工作是基地宣傳處幹事,而不是什麼接兵部隊的連長。見她抿嘴不吭聲,章大海說,接兵也是一項光榮任務,如果沒有這些接兵工作人員,我們的部隊怎麼能發展壯大呢?我也是支援她去的。媽媽把書合起來,對章大海怨懟說,你就知道替他說話,而她卻冷得像塊冰。
這次請纓參加徵兵部隊,她只不過是好奇心,絕對沒有其它意思,她是完全可以放棄的。就內心而言,她希望看到來自於章大海的阻遏,讓她留下來,倆人好好渡過一年當中難得的在一起的日子。她已經二十三歲了,身心健康,和其它女孩子一樣,需要感情的滋潤。剛才章大海的一席話,看似安慰了媽媽,其實深深刺傷了她的心。
出發的那天,大約是凌晨五點多鐘的樣子,爸爸媽媽還沒有起床,家裡出現了少有的寧靜。因為還早,小丁阿姨挎著菜籃子,跟大門口的警衛戰士拉家常。
儲藏室有股潮濕的黴味,混合著松節油氣味,四周只有一個地窗,大白天也要開燈。室內的一切已被收拾得乾淨,井井有條,一張窄小的行軍床擺在正中央。章大海兩眼血紅,身披軍裝坐在床上,看到她進來,想起床送她,被她制止了。她坐到床沿上,和他捱得很近,凝望著這個將來可能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她百感交集,如同期待種子的大地,平靜之中起伏著慾望什麼的。
有人說,愛是一匹馬。這匹馬給她馱來了什麼呢?認識五年,倆人的感情不可謂不深,不然堅持不到這麼久。要是說到親暱,也許令人難以置信。章大海沉著冷釅,她一次也沒主動過,他們的關係就是簡單意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