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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都是生活,相敬如賓也能安穩一輩子。
她知道這週六他們兩個要來,早早地找個藉口溜了出去,雪琴的嘮叨轟炸,就交給‘引狼入室’的爾豪獨享去吧。
上海的工商業在一戰結束以後得到飛速發展,相應地公租界也得到大規模開發,崛起了一些環境、設施都很完善的新住宅區,吸引了不少上流社會人士前去定。
靜安寺路兩側風貌也隨之變化,獨立的花園住宅演變為以許多公寓和新式里弄,這裡的人口密度跟著大增,靜安寺路上陸續開設眾多商店,沿路都熙熙攘攘,漸漸地形成了上海西區的商業中心。這裡的商業街繁華似錦,經營方向趨向高檔,有聞名中外的高階舞廳、電影院、咖啡館。
在眾多洋派的店鋪中,木製牌上隸雕刻的‘榮寶齋’幾個字越發顯眼從視窗懸掛的大支毛筆看來,這是一間筆墨店。,時不時地有人向裡張望,卻很少人走進店裡,因為它真的已經不實用了。如萍駐足觀望了一會兒,好半天,也沒有顧上門,對比隔壁的似雲來,顯得很冷清。
進入榮寶齋的內部,空氣裡充斥著淡淡的松墨香,古樸的感覺撲面而來。各種筆墨紙硯,洗筆,震紙整齊地擺在幾間架子上,只是每種都不多了,還有些缺了型號。中年老闆在櫃檯後對著帳本認真地撥著算盤,看到如萍進門,也只是禮貌地點了下頭,眼睛又轉回賬面上。
重生這段時間,如萍從不去回想過去,彷彿前世種種只是夢一場。而無論是街頭巷尾還是家裡學校的建築擺設,都是西式為主,讓她理所當然看不到從前的影子。
這個小店地方不大,卻古韻十足,像是一間舊時的房,將她帶回了過去的世界。指尖掃過一排排長短不一材制不一的毛筆,記憶的閘門瞬間開啟:
明亮高雅的房裡,檀香輕燃,鮮美的荷花擺在水盤裡,穿著粉嫩旗裝的小丫頭坐在椅子上,晃著兩條小短腿,一臉的認真,像模像樣地懸腕臨帖,不遠處她清貴的父母親含笑看著她。時光轉換,小女孩也長成為一個雍容的母親,冰天雪地中暖和的帳篷裡,認真地監督坐在一堆名貴毛裘裡的小男孩練字。
‘啪’筆桿子掉到地上的聲音打破瞭如萍的回憶,是一支湘妃竹留青花蝶管紫毫筆,樣式素雅,她俯下身撿起,再起身時眼裡已經一片清明,嘴角帶上些自嘲,回想能有什麼,都過去了,她得向前看。
她拿了掉落的那枝筆,又選了一支玳瑁管的。去櫃檯付帳, “老闆,多少錢?”
中年人從帳冊中抬頭,看了一眼,“兩支筆,收您一塊錢。”
如萍去翻錢袋的手一頓,恩?這麼便宜?不會算錯了吧?就那支筆上鑲著的玳瑁也值這個價。老闆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從您挑的這兩樣東西,能看出小姐是個識貨的人,小店做完這幾天就要關門了,這些東西放著也是放著,不如便宜賣給懂它們的人,算是結個善緣,現在用毛筆的人越來越少了。”他說得是真話,這價錢相當於半賣半送了。
如萍沒想到不經意進一家店就能撿到便宜,也附和著老闆說兩句,“是啊,連家裡的長輩們都已經習慣了鋼筆字。今天能街上發現這家店,真算得上驚喜呢。”她收起筆,目光掃到櫃檯上還放著一張大紅紙,上面竟是轉租的字樣,於是問道:“你這店面要出租嗎?不知道租金是多少錢?”
中年老闆很和善,並不因她只是個好奇的小姑娘就敷衍,說了他店的情況:“是啊,我這個店面是租來的,合同上還有將近兩年才到期,可是我兒子急著要把我去南方,我這還不知道能不在幾天內找到下家。這字我剛寫完,還沒貼出去。”
如萍真的有些驚喜了,“看來,今天我是來對了,不知道老闆你這的條件如何,我們坐下來談談吧。”
一個小時後,如萍一臉輕鬆地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