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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姝微微一僵。
皇帝很快轉開眼,語氣平淡沉穩,&ldo;德祿,備轎送薛姑娘出宮。&rdo;
&ldo;是。&rdo;德祿躬身應下,急急往長樂宮外走去。
&ldo;多謝皇上。&rdo;薛靜姝遲疑了一下,不知是該去宮門外等待,還是傻站在皇帝身後。
她輕輕往慧香那兒瞥了一眼。
慧香微微搖頭,表明她也不知。她小時候跟宮裡出去的嬤嬤學過規矩,但嬤嬤曾說過,宮裡除了嬪位以上的主子,別的人是沒資格用轎子代步的。
她不清楚如她們三姑娘這般,到底是什麼情況。
好在沒有讓薛靜姝為難太久,皇帝從內侍手裡接過大氅,率先踏入雪中,&ldo;一起走走。&rdo;
薛靜姝戴上斗篷寬大的帽子,跟了上去。
連下幾日的大雪,到現在才有停歇的勢頭,天空中飄下一些零零碎碎的雪花,被風一吹,直往人臉上撲。
出了長樂宮,外頭停放著陣仗威嚴的御攆,十幾個宮人垂首立在御駕旁。
皇帝並沒有上攆的意思,薛靜姝只好跟著走在他後頭,那十幾名宮人抬著空御攆跟在最後。
長樂宮內,巧嬤嬤問:&ldo;如何?皇上和薛姑娘走了嗎?&rdo;
一名小內侍道:&ldo;走了,奴婢聽見皇上命德公公給薛姑娘備轎,還與她在雪裡同行,這會兒已經出了長樂宮了。&rdo;
巧嬤嬤擺擺手讓他下去,轉頭喜道:&ldo;依老奴看,皇上對薛姑娘挺有意哩。&rdo;
太皇太后靠在床頭,身上蓋著厚重的被子,臉色已不如方才好看。她費力笑了笑,只道:&ldo;皇上歷來孝順。&rdo;
宮女端了湯藥進來,巧嬤嬤伸手接過,舀了一匙吹涼,小心遞到太皇太后嘴邊,&ldo;您就放心吧,皇上既然答應了您,就一定會說到做到。&rdo;
太皇太后點點頭,嘆道:&ldo;是啊,他會做到……&rdo;
只是說到底,她拿自己病重的事逼皇帝妥協,娶的還是她孃家的姑娘,以後皇帝對她或許仍會敬重,但那一份親近信任恐怕不會再有了。
她雖不後悔為自己孃家爭取利益,只是想來免不了有些惆悵。
&ldo;阿巧,依你看那孩子如何?&rdo;
巧嬤嬤知道太皇太后對薛家那姑娘極為滿意,不然不會在皇帝面前那樣誇讚,因此也贊道:&ldo;老奴見了那麼多大家小姐,倒是頭一次見到薛姑娘這樣出塵的,她打扮得又素淨,方才披著銀狐斗篷一進門,老奴還以為是雪仙子下凡了!&rdo;
太皇太后讓她逗笑,&ldo;你呀,一張嘴就是會說道。&rdo;
她想了想,又道:&ldo;既然皇上賜了見面禮,我不妨也送一份,你去準備一下,差人送去吧。&rdo;
今日她和皇帝接連賞賜之後,相信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猜到那孩子日後的地位。
薛家從押錯寶,冷落了這位三姑娘許多年,希望如今他們能看清楚,趁現在時機不算太晚,好歹彌補一些,免得日後她與孃家不親近。
長樂宮外不遠有一處小花園,園內幾株紅梅開得正盛。
兩個宮女攀著花枝嬉鬧,眼角瞥見一抹明黃,慌慌張張跪下。
皇帝並未理會,他身後一名內監趕緊沖那兩個宮女擺擺手,讓她們退下。
宮女退至人群外,忍不住偷偷回頭望了一眼,年紀稍小些的那個小聲問另一個,&ldo;姐姐,與陛下同行的姑娘是誰?&rdo;
年長些的宮女也不過十五六歲,她極快地看了皇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