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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融筆挺地負手立於階下,看劉協幫鸚鵡君換完吃喝捋順羽毛,淨過手才有些意猶未盡地回頭招呼道:“孔愛卿何事?”
孔融見劉協終於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身上,先是施了一禮而後不卑不亢道:“前些日子發生了董將軍的那些事情,朝中有不少一部分官員都要改換職位。而今司空一門獨大,臣以為不妥。司空如今征戰在外,朝中難免疏散,陛下當該藉著此時機遇發展自己的勢力,臣……願助陛下一臂之力。”
“哦……”劉協後知後覺地出聲,“朕想起來了,你之前舉薦過個叫什麼霍濂的,說是你學生?”
孔融道:“正是。”
孔融是孔聖人的正經二十世孫,地位名望跟其他人相比那自是不一般的。且這人剛正不阿、博學廣識的,名氣大得很書也讀得好,但是就識人方面嘛……劉協說起來還真不敢擔保。
就拿之前孔融推薦的禰衡來說吧,那是什麼人啊那是,簡直就是得(dei)誰罵誰的主兒。在曹操手下幹活罵曹操,在劉表手下幹活罵劉表,最後兩邊都待不下去之後去了黃祖那裡,可最終毛病還是改不了。
不過曹操重才,劉表也不不喜歡殺人,所以禰衡之前做法有欠妥當但仍然活得很好。可黃祖這人風評不好也不那麼好說話,禰衡把他惹急了之後當即就被砍掉了。即便之後黃祖後悔不已厚葬禰衡,但也從側面說明了這人不靠譜不是?
因著之前的“衣帶詔”事件讓曹操失了個小兒子,劉協筒子正處於夾著尾巴做人的時間點,哪裡就敢再招什麼禰衡這樣的人給曹操和自己添堵呢?
於是皇帝陛下清了清嗓子,語重心長地對孔融道:“愛卿拳拳之心,朕已知曉。然曹公征戰於前,制敵官渡,乃我漢室股肱。朕不願將京中瑣事送信於前對戰事予以打攪,一切還是等曹公歸來再行定奪罷。”
這話說得很明白了,無論曹公他人在不在,京中官員的任命還是要他點個頭的。你要有本事,等他回來你自己跟他說去,別再來煩朕了!
眼看著孔融有些失望地行禮退卻,劉協隨手拿過方才皇后宮中送來的箋表翻了翻,大體意思是伏皇后覺得之前對曹公府上有虧,想著請他府上的幾位女公子入宮來,好生安撫一頓云云。
劉協提起硃筆,在箋表上批註了一個“可”字。
司馬防有些頭大地對著張汪父子連連抱歉:“犬子病得厲害,昨夜怕是又過了寒氣,今天有些起不來床,倒叫你們白跑一趟。”
張汪連連擺手道:“不礙得的,這次過來本就是要同司馬大人您切磋一下學問的,二公子那裡,改些日子再來探視也是無妨。”
張春華盯著掛在牆上的一幅書法出神,司馬防笑著對張春華柔聲道:“這是你那不成器的仲達阿兄寫來頑的,我見著這屋子也空曠了些,便拿了不錯的一幅裱掛在這裡了。我那邊還有不少他之前寫的字帖,大都還能看得過眼去,你若是不嫌棄的話,拿去給你臨摹可好啊?”
張春華連忙起身正色相謝道:“多謝司馬叔叔,也請您代小女向二阿兄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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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華叫住了前頭匆匆行走的曹憲,有些遲疑地問道:“二阿姊,你可知阿母此番叫咱們過去是為了什麼?”
曹憲無所謂地搖搖頭道:“怕甚麼,咱們阿孃在府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還怕她當著下面乳母丫頭的面罰咱們不成?”
兩人邊說邊走,頃刻間便到了卞氏正院的屋子。等小丫頭開啟簾子入門一看,曹節已經先兩人抵達這裡,端正坐在位子上等候了。
等到三人入座之後,卞氏才攜著儀嘉才從裡屋出來,對那幾個小豆丁柔聲道:“你們也別拘束得這般厲害,在阿母這裡說說話,就跟在你們自己院子裡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