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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殺伐氣是兵不血刃,他早就過了事事親力親為的階段。
虧她在日本泡溫泉,玩得最開心的那兩天,還在心裡悄悄擔心過他在他家裡的處境會不會越來越難,腹背受敵,還要這麼高調帶她出門玩,而她又幫不上什麼忙。
現在想想,誰敢反對,他會不會讓對方好過也是未知數。
第65章 這一生 許多迷津不可自渡
周霖來找自己的事, 鍾彌沒跟沈弗崢說,倒是放進心裡,時不時就拿出來想一想。
吃醋這兩個字落在他身上太膚淺, 總覺得有一種更恰當的解釋。
只是她一時想不到。
京市落雪的深夜,鍾彌在城南別墅等沈弗崢回來, 她知道他今晚是跟誰吃飯,除他父母, 還有孫家的人。
自昌平園開戲後, 他跟那位孫小姐便算正式見過面了,之後兩家所有來往都可預設成一種變相的撮合。
沈弗崢和他父母能成為一家人不是沒有道理,各自執著,又互相應付,給足體面。
今天冬天, 鍾彌往城南跑了不少次, 她現在很喜歡他負二樓那間擺滿瓷器的玻璃房子,喜歡躺在那張豇豆紅的躺椅上,閉著眼。
她偶爾有種幻覺, 覺得自己也是其中一隻花瓶, 是沒有情緒的靜物。
沈弗崢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鍾彌完全沒察覺。
「怎麼忽然這麼喜歡待在這裡?」
聽到聲音,她才睜開眼。
鍾彌望見他。
西裝外套脫了, 白襯衫外是一件深灰的修身小馬甲, 腰線勒得很窄,寬肩長腿, 光在那兒站著身形就十足壓迫, 幸而一側手上提了一盒三隻裝的蛋撻, 平添幾分地氣。
「沈先生今天好帥啊, 你見父母需要穿成這麼正式嗎?」
「有外人在,總要禮貌一點。」說著,他走到鍾彌身前來,屈膝蹲下,遞上暖色的紙盒,「快點吃吧,要涼了。」
今天晚飯吃得早,鍾彌忽然想吃這家的蛋撻,問沈弗崢什麼時候回來,要是沒過打烊時間,路過餅店能不能帶一盒回來給她當夜宵。
酥皮鬆脆,咬一口掉渣,鍾彌用另一隻掌心接住,餘光裡是一隻鬥彩抱月瓶,她呆了一下,為時已晚地問沈弗崢:「……這裡是可以吃夜宵的地方嗎?」
沈弗崢微仰首,在她嘴角揩去一小粒酥皮渣,之後拇指就停在鍾彌唇邊,觸感溫熱,目光掃過周遭那些冷冰冰的昂貴瓷器,說:「隨你了。」
鍾彌便得寸進尺:「有點噎,我還想要一杯蜜桃汁。」
沈弗崢望她一眼,起身替她打電話,他叫廚房那邊榨一杯蜜桃汁送過來。
慧姨回他:「沈夫人剛到客廳。」
距離近,鍾彌既聽到電話裡的內容,也完全看清沈弗崢的表情變化,僅僅是放鬆的眼簾微微抬起。
「叫她等我一會兒。」
鍾彌心想,看來他今天晚上雖然故意打扮得「禮貌」,但也幹了一些不太禮貌的事,能惹得沈夫人這麼晚了還要親自登門來教育他。
慧姨又說:「沈夫人說想見一見鍾小姐。」
剛吃完一整隻蛋撻,聽到這句話,鍾彌鼓著腮,更噎了。艱難將一口食物吞下去,舔舔唇,也後悔了,早知道就不吃了。
第一次見何瑜,鍾彌穿著毛衣傘裙都沒將打扮換得更隆重一些,而沈弗崢上樓摘了表,脫了小馬甲,動作利落,折起襯衫袖口,走過表臺,挑出最貴的一隻戴在腕骨上。
那隻表,鍾彌有印象。
他三十歲,他媽媽送他的生日禮物。
鍾彌抱著蜜桃汁,嘬著吸管,靠衣帽間門邊猜測,他戴那隻表的樣子像是拿上什麼趁手的兵器,待會兒的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