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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道娘子終於明白事兒了,敢情還是這樣令人操心!女子家,一輩子最重要的除了嫁人、生兒育女,還能有什麼比這個更重的了!你且與我說說,那秦四郎人品如何?”
“我與娘子在酒肆遇見他了,生得倒是俊俏,只是脾氣暴了些。我不慎撞了他一下,便不由分說的摑了我一巴掌!”說到此事,晚綠心裡窩著火,只不過人家是貴人,自家娘子又是這等處境,她一個小小的僕婢便是再大的脾氣,也只能忍著。
看著邢娘陡然變白的臉,晚綠緊接著又道:“只是後來雅蘭會的貴女們出現時,他倒是給了娘子些臉面,過來鄭重地致歉了,說是近來諸事不順,有些煩躁,所以才失手打了我。”
聽了這話,邢孃的面色才稍微好看些,“即便是這樣,秦四郎的性子恐也不甚好,若是真的成了親,唉……”
在邢娘看來,秦四郎是秦上佐的嫡子,秦家也是不小的氏族,生的又不錯,縱然風流些荒唐些,秦上佐總能護著他周全,若是脾氣不好,冉顏嫁過去肯定是要受氣了。
“看娘子的意思,對秦四郎很不滿意,你說娘子現在這模樣,會不會心裡煩惱著呢?”晚綠終於把話說上了正題。
邢娘看了冉顏一眼,此刻,冉顏正蹲在紅泥小火爐旁邊皺著眉頭,往鍋裡丟芋頭。秀髮梳成俏皮的練垂髻,因著近日來吃的稍微好些,兩腮有些肉肉的嬰兒肥,正是十五六歲少女天真爛漫的模樣。
冉顏約莫也想不到自己一張撲克臉許多年,現在居然可愛了一回。她眼下正專心致志地煮芋頭湯,芋頭湯和米磨成的汁可以作為青黴素培養基的溶液。之後還得製作蒸餾水……這些在現代唾手可得的東西,現在居然要用如此原始的方式製作,冉顏有些不習慣。
冉顏皺著眉頭,在腦海中胡亂過濾著有用的資訊,想著想著,眼前便浮現了那方澄泥硯,澄泥硯……是了!澄泥硯與別的硯臺不同,它是用泥做成硯臺之後,燒製而成的!既然那個桑辰能夠製作工藝複雜的澄泥硯,那麼也應當會懂一些燒製陶瓷的法子吧。
時間緊迫,冉顏直接放棄了尋找玻璃,而改用陶瓷燒製針筒,玻璃在大唐本來就不是一項普及的工藝,等找到會製作玻璃之人,估摸著嫣娘幾個人都化作一把白骨了。
“阿顏。”一個男人聲音乍然響起。
冉顏微微一怔,抬頭看向門口。
草木扶疏的小徑上,一個身著廣袖華服的中年男人正靜靜地看著她,男人約莫四十餘歲,臉白淨瘦長,整齊的美須,看上去溫和而風度翩翩。
阿耶,冉顏腦海中浮現這個人的資訊。原來是她現在的父親冉聞,有了這樣的認知,冉顏不禁仔細打量這位中年美男子。
倒是邢娘和晚綠先反應過來,急忙從廊上下來,穿了屐鞋,迎上來,“郎君!”
“阿顏,不認識父親了嗎?”冉聞看清了冉顏的容貌之後,激動的聲音有些顫抖。他沒有想到,兩年前那個病入膏肓、瘦弱不堪的小女孩,如今竟生得如此絕色!
冉顏看著鍋裡的水沸了,連忙把鍋端了下來,才向冉聞欠了身,喚道:“阿耶。”
冉聞見她熟練的端鍋動作,怒火騰地燒了起來,他的嫡女,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如此熟順,當下冷聲對邢娘道:“好個刁奴,如何讓十七娘做這等活!養你們是留著供起來嗎!?”
“郎君……”晚綠急急要解釋,卻被邢娘一把抓住。
邢娘面上雖鎮定,眼淚卻是止不住掉了下來,顫聲道:“娘子受的苦,又何止這一件,如若不是吳神醫一直接濟,老奴幾個恐怕早就餓死在此處了!”
晚綠當下也跟著抹著眼淚,“郎君,莫要把娘子送去道觀,娘子已經病癒了,無需寄養出家!”
看著冉聞一張白淨的臉由青轉黑,冉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