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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靠椅背,意態自若,目光與她相接, 任她打量。
藝術家看人,有藝術家的眼光。男人骨相絕佳, 皮相更是朗若玉樹。機窗透進來的光將他眸色映得淺了幾分, 像琥珀。
他周身透著股清定溫和的氣質, 與相貌相得益彰, 是可以反覆欣賞的型別。
幾秒後,裴奚若忽的一驚,猛然後退兩步, 後知後覺明白了,他為什麼要她再看看——
這是撞到正主了!
她到底是什麼運氣啊,飛機上隨便找人抽張卡, 居然能找到這便宜老公的頭上?!
傅展行見她一臉驚愕, 倒是心情很好似的,溫聲開口道, 「裴小姐,好久不見。」語調一如既往, 絲毫沒有算計過人的心虛。
裴奚若不由佩服。
這男人,真是佔了他這副長相的便宜。有這樣一副清寂朗正的容貌,即便前一秒提刀殺人,放下刀來, 也會讓人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
她毫不懷疑, 就算她現在說起展位的事,他也會佯裝不知。
畢竟,沒有證據。
裴奚若往走道邊的隔板上一倚, 乾脆隻字不提,假笑道,「傅先生,你真是好會給人製造驚喜。一別小半年,我都快忘了你長什麼樣。」
「過獎。」傅展行將佛珠戴上手腕,這才瞥她一眼,「這樣,裴小姐應該認識了。」
看清他的動作,裴奚若差點沒氣個倒仰。
所以,他是早就識破了她的認人技巧,才故意不戴佛珠坐在她身邊?
真是好深的算計啊。
說起來,臉盲雖然不算什麼無法啟齒的毛病,但裴奚若卻從來不願意跟人家講。
她還在唸小學的時候,班裡有個色盲。剛被校醫檢查出來那幾天,下課後,總有同齡孩子嘰嘰喳喳圍到他桌前,問各種各樣的問題。
「真的分不出顏色嗎?」
「欸,你看紅色是什麼樣的?」
「我第一次見到色盲。」
「好神奇…」
沒有惡意的、像是將他當作一個神奇的物種來觀賞。
裴奚若不想自己被這些蠢問題包圍,更不想以後被別人提起時,還附贈一個臉盲標籤,於是,一直靠獨特的認人技巧苟到現在。
這麼多年,倒是有人奇怪她為什麼記不住臉,不過都朝「不上心」、「目中無人」等方向猜去了。
沒想到,這個秘密,會被一個沒見過幾面的男人堪破。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裴奚若此刻有種被冒犯、被設計的不悅,連假惺惺的態度都懶得作了。
傅展行輕輕撥了下腕間佛珠,這個動作,讓她回憶起了什麼。
那個雪夜,她撞上的陌生男人,在聊起佛珠時,也有這樣一個動作。深棕色佛珠,帶淡淡木紋,戴在男人手腕上,被修長手指撥動,與雪夜相合,透出一股清淨禪定的意味。
一瞬間,裴奚若什麼都明白了,「那天是你……!」
還沒說完,飛機突然一陣顛簸,她腳下晃了兩步,勉強扶住隔板才站穩。
有空乘過來,小聲提醒她入座。
話題就這樣被打斷。
坐回位置,裴奚若越想越氣,忍不住朝那邊揚了揚聲調,「傅展行,你很閒嗎?千里迢迢跑到巴黎,裝陌生人耍我。」
隔著過道,傅展行的聲音傳過來,依舊不鹹不淡,「裴小姐想多了,那天只是偶遇。」
「這麼巧你在巴黎,又這麼巧和我住一個酒店?」
「那家酒店傅氏持股百分之二十,裴小姐不信,可以去查。」
「傅先生都這樣說了,我怎麼好意思去查呢。好像很不信任自己老公似的。」她故意把某兩個字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