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或者動彈不得。一旦我能夠動彈,我一定要折回去,因為沒有必要讓自己變成個大傻瓜,我知道通往府上的另一條路。但是即使我認得二十條路也沒有用了,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我。
“你好!”他叫道,丟開了書和鉛筆。“你來啦!請過來。”
我猜想我確實往前走了,儘管不知道怎麼走過去的。我幾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動,而一味切記著要顯得鎮定,尤其要控制活動的面部神經——而它卻公然違抗我的意志,掙扎著要把我決心掩飾的東西表露出來。但我戴著面紗——這時已經拿下。我可以盡力做出鎮定自若的樣子。
“這可是簡·愛?你從米爾科特來,而且是走來的?是呀——又是你的一個鬼點子,不叫一輛馬車,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咔嗒咔嗒穿過街道和大路,偏要在黃昏薄暮,偷偷來到你家附近,彷彿你是一個夢,是一個影子。真見鬼,上個月你幹了些什麼?”
“我與我舅媽在一起,先生,她去世了。”
“道地的簡·愛式的回答!但願善良的天使保護我吧!她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從死人的住所來的,而且在黃昏碰見我一個人的時候這麼告訴我。要是我有膽量,我會碰碰你,看你是實實在在的人,還是一個影子。你這精靈呀!——可是我甘願去沼澤地裡捕捉五色的鬼火。逃兵!逃兵!”他停了燈刻後又補充說:“離開我整整一個月,己經把我忘得一乾二淨,我敢擔保!”
我知道,與主人重逢是一件樂事,儘管備受干擾,因為我擔心他快要不再是我的主人,而且我也明白我對他無足輕重了。不過在羅切斯特先生身上(至少我認為)永遠有著一種使人感染上愉快的巨大力量,只要嘗一嘗他撒給象我這樣離群孤鳥的麵包屑,就無異於飽餐一頓盛宴。他最後的幾句話撫慰了我,似乎是說,他還挺在乎我有沒有把他給忘了呢,而且他把桑菲爾德說成是我的家——但願那是我的家!
他沒有離開石階,我很不情願要求他讓路。我立刻問他是不是去過倫敦了。
“去了,我想你再看一眼就看出來了。”
“費爾法克斯太太在一封信裡告訴我了。”
“她告訴你我去幹什麼了嗎?”
“呵,是的,先生!人人都知道你的倫敦之行。”
“你得看一看馬車,簡,告訴我是不是你認為它完全適合羅切斯特太太。她靠在紫色的軟墊上,看上去像不像波狄西亞女王。簡,但願我在外貌上同她更般配一點。你是個小精靈,那現在你就告訴我——能不能給我一種魔力,或者有魔力的藥,或是某種類似的東西,使我變成一個英俊的男子?”
“這不是魔力所能為的,先生,”我心裡又補充道,“一個親切的眼神是最需要的魔力,由此看來,你已經夠漂亮了,或者不如說,你嚴厲的神情具有一種超越美的力量。”
羅切斯特先生有時有一種我所無法理解的敏銳,能看透我沒有表露的思想,眼下他沒有理會我唐突的口頭回答,卻以他特有而少見的笑容,朝我笑笑。他似乎認為這種笑容太美妙,犯不著用於一般的目的。這確實是情感的陽光——此刻他將它撒遍我周身。
“走過去吧,珍妮特,”他說著空出地方來讓我跨過臺階。“回家去,在朋友的門檻裡,歇歇你那雙奔波不定、疲倦了的小腳吧。”
現在我該做的不過是默默地聽從他罷了,沒有必要再作口頭交談。我二話沒說跨過石階,打算平靜地離開他。但是一種衝動攫住了我——一種力量使我回過頭來。我說——或是內心的某種東西不由自主地替我說了:
“羅切斯特先生,謝謝你的關懷。回到你身邊,我感到出奇地高興,你在哪兒,那兒就是我的家——我唯一的家。”
我走得那麼快,甚至就是他要追趕也追趕不上。小阿黛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