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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兩位小姐和她們的哥哥上哪兒去了。
“散步上莫爾頓去了,半小時內會回來吃茶點。”
他們在漢娜規定的時間內回來了,是從廚房門進來的。聖·約翰先生見了我不過點了點頭就走過了。兩位小姐停了下來。瑪麗心平氣和地說了幾句話,表示很高興見我己經好到能下樓了。黛安娜握住我的手,對我搖搖頭。
“你該等我允許後才好下樓,”她說。“你臉色還是很蒼白——又那麼瘦!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姑娘!”
黛安娜的聲調在我聽來象鴿子的咕咕聲。她有一雙我很樂意接觸她目光的眼睛。她的整張臉似乎都充滿魅力。瑪麗的面容,一樣聰明—一她的五官一樣漂亮,但她的表情更加冷淡,她的儀態雖然文雅卻更顯得隔膜。黛安娜的神態和說話的樣子都有一種權威派頭,顯然很有主意。我生性喜歡服從像她那樣有依靠的權威,在我的良心和自尊允許範圍內,向富有活力的意志低頭。
“你在這兒幹什麼?”她繼續說。“這不是你呆的地方。瑪麗和我有時在廚房裡坐坐,因為在家裡我們愛隨便些,甚至有些放肆——但你是客人,得到客廳去。”
“我在這兒很舒服。”
“一點也不——漢娜這麼忙這忙那會把麵粉沾在你身上。”
“另外,火爐對你也有些太熱,”瑪麗插嘴說。
“沒有錯,”她姐姐補充說。“來吧,你得聽話。”她一面握著我的手一面拉我起來,領進內室。
“那兒坐著吧,”她說著把我安頓在沙發上,“我們來脫掉衣服,準備好茶點。在沼澤居小家庭中享受的另一個特權,是自己準備飯菜,那往往是想要這麼幹,或者漢娜忙著烘烤,調製、燙衣的時候,”
她關了門,留下我與聖·約翰先生單獨待著。他坐在我對面,手裡捧著一本書或一張報紙。我先是打量了一下客廳。隨後再看看廳主人。
客廳不大,陳設也很樸實,但於淨整潔十分舒服。老式椅子油光鋥亮,那張胡桃木桌子象面穿衣鏡。斑駁的牆上裝飾著幾張過去時代奇怪而古老的男女畫像。在一個裝有玻璃門的櫥裡,放著幾本書和一套古瓷器。除了放在書桌上的—對針線盒和青龍木女用書檯,房間裡沒有多餘的裝飾品——沒有一件現代傢俱。包括地毯和窗簾在內的一切,看上去既陳舊而又保養得很好。
聖·約翰先生——一動不動地坐著,猶如牆上色彩暗淡的畫,眼睛盯著他細讀著的那頁書,嘴唇默默地閉著,——很容易讓我細看個究竟,他要是裝成塑像,而不是人,那是再容易不過了,他很年青——二十八至三十光景——高挑個子,身材頎長。他的臉引人注目,像一張希臘人的臉,輪廓完美、長著一個筆直的古典式鼻子,一張十足雅典人的嘴和下巴。說實在,英國人的臉很少像他那樣如此酷似古典臉型的。他自己的五官那麼勻稱,也許對我的不勻稱便有點兒吃驚了。他的眼睛又大又藍,長著棕色的睫毛,高高的額頭跟象牙一般蒼白,額頭上不經意披下了幾綹金色的頭髮。
這是一幅線條柔和的寫生,是不是,讀者?然而畫中的人給人的印象卻並不屬於那種溫和忍讓、容易打動甚至十分平靜的個性。雖然他此刻默默地坐著,但我覺察到,他的鼻孔、嘴巴、額頭有著某種東西,表現出內心的不安、冷酷或急切。他的妹妹們回來之前、他還沒有同我說過一個字,或者朝我看過一眼。黛安娜走進走出,準備著茶點,給我帶來了一塊在爐頂上烤著的小餅。
“這會兒就把它吃掉吧,”她說、“你準餓了。漢娜說從早飯到現在,你只喝了點粥,什麼也沒吃。”
我沒有謝絕,我的胃口恢復了,而且很好,這時裡弗斯先生合上書,走到桌子旁邊。他就座時,那雙畫一般的藍眼晴緊盯著我。目光裡有一種不拘禮節的直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