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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和玫瑰,乍看像蘇繡,想必也是出自那位古老闆之手,西方奇幻與東方古典的柔和,恍惚間,青瑜倒有種錯穿時空的感覺。
他告訴青瑜浴室的位置,穿過他房間的時候,青瑜特地多瞄了一眼,以為能發現什麼香豔的黑色絲襪之類的緋聞,剛失望地想掉頭的時候,忽然陳起楨雙手撐在門框上,笑眯眯地說道,“怎麼?這麼快就想……”他眉毛挑得那叫一個風騷,青瑜一把捂緊胸口,很配合地驚叫道,“哼,臭流氓。”
陳起楨笑得倍兒歡,青瑜還是第一次在一個男人家裡洗澡,以前和幻陽在一起的時候,她甚至連衣服都從不忌憚地讓他從簾子外遞給她,那段恍若平凡小夫妻般的甜蜜時光,那些遙遠的再也觸不到的日子……
她開啟花灑,熱水順著頭髮,鎖骨,腿一路滾下來,水花濺起來,她看到鏡子裡自己的臉,騰騰的水蒸氣,鏡子裡模糊的自己的臉,頭頂上是粉色的光,她的臉也像抹了一層胭脂,塗得太多,膩得慌,卻怎麼抹也抹不開,散不開的脂粉的香氣……
不,不是脂粉的香氣,是淡淡的血腥氣,漸漸變得濃烈……青瑜忽然恍惚想起今天是生理期該來的時候,該死,她一向生理期來得都不是很準,所以也就沒放在身上,怎麼辦,怎麼辦,竟然汩汩地來得如此洶湧……
洗漱臺上除了男人用的沐浴露刮鬍水幾乎什麼都沒有,這下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陳起楨的襯衫太大,青瑜穿在身上跟戲臺上唱大戲的似的,水袖長舞,其實心裡是“咕咚咕咚”的,該怎麼開口跟他說,還是直接拎著包包走人……
可是這傢伙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津津有味地看球賽,撒腿溜不像話,她一時窘住了,赤著腳踩在光潔的瓷磚上,像玻璃屏風上繡著的一朵蓮。
她的膚色本就極白,打小村裡人就誇她水色好,欺霜賽雪似的白,烏黑的髮絲映著兩丸黑珍珠似的眸子,瑩瑩剔亮,可外婆時常給她梳頭時卻說,這丫頭的頭髮生得這樣高,卻是個福薄命舛的……
暖氣開得足,她的腳心手心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也許是因為心裡虛得慌,她的呼吸也變得粗重而急促,陳起楨驀然回過頭來,四目相對的時候,青瑜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裡去了,陳起楨卻驚愕地問道,“青瑜,怎麼了?”
她有嚴重的痛經加上貧血,此時臉色蒼白裡帶著隱隱的疼,她不知道怎麼開口說是那個來了,只咕隆咕隆說要出去買點東西,反正也說不清楚,索性戛然不做聲,細細的牙齒咬在下嘴唇上,留下一條失血的青痕。
陳起楨恍若瞬間就明白了,遙控器握在手裡滑膩地像在菜市場裡抓著一條光溜溜的小泥鰍。
他在房間的衣櫥抽屜裡翻到一袋開封的衛生巾遞給青瑜,有些故作輕鬆地說道,“上一次嘉伊和幻陽來住的時候,嘉伊丟下來的,不知道過期沒有,如果不能用,我再去底下的超市幫你買一包……”
嘉伊和幻陽……上一次他們一起來住的時候……許幻陽終究沒有讓他那個刻薄的母親失望,可是他曾經警告過她的要離陳家的人遠一點,可是為何為何,他卻一直步步淪陷著,權利,名譽,還是慾望……
落地燈橙黃色的光暈裡,陳起楨手裡握著的七度空間是煙紫色的琥珀一樣的冷凝,漸漸因痛經而烏紫的唇……
青瑜只覺得耳朵裡嗡嗡的什麼也聽不見,光與影都模糊地像掉在了水裡,漾起來的波光,搖搖晃晃……腹部像突然間被安裝了一部人肉攪拌機,她只覺得疼得透不過氣來,天旋地轉,她的手心腳心都是冰涼的,身子也在劇烈的顫抖,陳起楨很擔心地喊了一聲,“青瑜……”
她終於撐不住地“譁”地一聲就倒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次,換我吻你
青瑜半夜迷迷糊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