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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長燁微微頷首,示意恭請。
愉景舉杯,只見月色落滿了杯口,清酒裡月色浮動,波閃著冷冷星輝。
她笑著,可心頭突然湧起了難過。
為自己的身世,為這十來年錯付的親情,也為如今坐在他懷裡做的事情。
當然還會有以後,為他品玉簫,為他暖床,在他身下承恩叼露。
會為他生子嗎?
愉景想,他大概不會讓她這種心機女人,懷他皇兒的。
也好,如此以身子做交易,沒有感情,哪日分離,也就不會撕心裂肺。
白日假笑和從心底無法言說的怨恨,以及對蘇舜堯與養母姐姐們的那絲無奈和不捨,終究在酒後,褪去了偽裝。
愉景舉杯,滿杯的酒,全番入喉,一滴不剩。
「爺,我都喝完了,可有什麼賞賜?」
既是玩,那就玩到底。
愉景心底,翻江倒海,許久無話,悚然動容,大喜大悲,皆是傷情。
愉景笑嘻嘻,兩頰燥熱,她將酒杯斜倒下來,推送到傅長燁面前,又伸手對他做出討要的動作。
傅長燁如月光般清寒目光,從女子逐漸迷離的眼眸上掃過。
因是空腹飲酒,且喝得急,眼前人已隱約有了喝醉的跡象,坐在他身上,東倒西歪,胡亂動著。
他凝了凝神,察覺到蘇舜堯雖在飲酒,可實則全部心思都落在他身上。
愉景剛剛的話,說得極其大膽放肆,她可以趁機向他要很多東西,比如說收了她,帶她進宮,她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嗎?
她大費周章,從竹林,到白礬樓,再到林下草舍,以及白日在花魁賽上拋頭露臉。
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做他的女人,與他一同進宮,以便在他枕邊吹風,由此獲得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嗎?
這是個極好的開口機會,傅長燁冷笑,狐狸終於藏不住尾巴,她也終於憋不住了。
他想了想,打定了明知故問之心,帶著不屑,問向愉景,「你想要什麼?」
酒勁上頭,愉景有些恍惚,看東西都起了重影,她揉了揉眼睛,好似看到了兩個傅長燁,一個遠,一個近,但都模模糊糊。
「我想要你。」愉景笑對他道。
傅長燁的心,冷了下,毫不猶豫否決她,「逾越了,換一個。」
愉景將頭搖成了街市上孩童玩耍的撥浪鼓。
「不行,不換,你想得美,我就只要你。」
美人鼓著嘴巴,堅持道。說罷,很是得意地,舉袂掩嘴,偷笑看他。
縱傅長燁有千般權衡,但怎麼都沒料到她會耍賴皮笑著對他,一副得逞了的模樣。
媚眼如絲,如此還不夠,索性放開了笑個不停。
可漸漸地,卻不知怎地,兩行清淚從她眼角沁了出來。
她眯著眼,痴痴呆呆地看著他,笑容與淚水齊下。
傅長燁剛想說話,就被她以食指壓到了他唇上。
女子手腹柔軟,他靜聽她說。
她抓著他衣襟,聲若蚊鳴,吐氣如蘭,喊了他一句:「哥哥……」
這一句,像盤絲洞裡,千絲萬縷的情絲,勾動了傅長燁所有的軟肋。
他頓住,有片刻忪怔。
「哥哥,求你愛我……」
「噓……哥哥……不要說話,我不笑了,我想哭,你讓我好好哭一會兒……你不要笑話我……」
愉景緊拽著他,越是想奮力睜開眼睛,可上下眼皮就越發滯澀。
她無力與自己掙扎,乾脆放棄了抵抗,斜斜地,一點一點地,靠到了傅長燁心口間。
她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對他說道:「哥哥……抱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