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羽成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了,直白道:“等此間事了,子琮欲往何方?”
今後要去哪裡?
崔頌有些迷茫。
天下擾攘,四海崩裂,亂世之中,要如何選擇棲身之地?
郭嘉見他沉默,上前一步,低聲道:“子琮若是抉擇不定,不如……”
話未說完,身後忽然傳來嘹亮的啼哭聲。
崔頌二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半大少年慌亂地抱著另一個兩三歲大的嬰孩,手忙腳亂地哄著。
少年臉上刺著黑色文字,縱是隔了一段距離,崔頌也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
他的名字好像是……
“馬……於榔?”
正是被一部分女羌族人視作邪祟,前段時間一直跟著他與郭嘉的黥面少年。
沒想到崔頌竟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馬於榔大吃一驚,飛快地抬頭瞄了他們一眼,伸出手掩住懷中嬰孩的口,試圖蓋住他的哭聲。
或許是察覺到了馬於榔的慌張,或許是被堵住口,難以啼哭,嬰孩停止哭鬧,睜大一雙宛若清洗過的、琉璃似的眼,怯怯地看向崔頌與郭嘉二人。
崔頌從沒見過這個嬰孩:“這孩子是……?”
馬於榔侷促地低頭:“這個孩子被放在廚房的草籠子裡,聽說是原來扎格斯人的……”
馬於榔不忍說出口,但崔頌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扎格斯人向來仇視漢人,不但肆意殺害,還有吃人之舉。
這孩子被放在那種地方,恐怕……
“我與元首領說了……她同意讓我照顧這個孩子……”馬於榔埋著頭,聲若蚊蚋,“但是我好像照顧不好。”
此時的馬於榔絲毫沒有當初被人孤立質疑時的漠然與倔強,彷彿一個普普通通,有些內向又有些自卑的少年。
崔頌見他踧踖不安,安慰道:“你一個半大的孩子,哪裡知道怎麼照顧小嬰兒,多向元娘他們取取經,很快就能上手了。”缺乏論據,他就地取材,毫不客氣地“賣”了郭嘉,“別看郭兄運籌帷幄,彷彿什麼事都難不倒的模樣,還不是第一天就把郭奕弄哭了。”
郭嘉嘴角一抽。
如果他沒記錯,當時弄哭郭奕也有子琮的一份吧……
見馬於榔驚訝好奇地望了過來,郭嘉沒有去拆崔頌的臺,繃著臉道:“凡事都有一個從不熟悉到熟悉的過程,無需沮喪,吸取教訓便好。”
崔頌假裝沒聽懂郭嘉話中的深意,贊成地點頭:“正是如此。”
馬於榔受到鼓舞,抱著小嬰孩上前:“能請二位先生為他起個名字嗎?”
起名廢崔頌將目光轉向郭嘉。
郭嘉思忖了片刻,想起剛剛嬰孩嘹亮的哭聲:“大鈞播物兮,坱圠無垠[1]。就起名馬鈞吧。”
沒什麼文學細胞,對詩詞一竅不通的崔頌:“……嗯。好名字。”
事實上他壓根不知道郭嘉說的那句是什麼意思,卻面不改色地稱讚,毫無節操。
古人不管給什麼起名都要寓意、意象、立志、引經據典……他這個偽古人簡直心累。
不過話說回來……馬鈞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馬於榔同樣沒聽懂郭嘉的前半句,他的關注點在另一樣事上:“隨我姓?”
他無比驚訝,甚至有些惶恐。
郭嘉道:“有何不可?”
“可我,我是罪人之後……”馬於榔壓下聲,艱難地擠出後半句話,“若要他跟從我的賤姓……”
“何為賤?”郭嘉肅容,“天不罪人,而由人定。這天下從來沒有天生的罪人,哪怕被定了重罪,也未必真的有罪。”
“販夫走卒,納鞋織蓆之徒,為生計憂;倡伶優人,樂工百師,各傳其技,莫非賤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