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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的時候, 有水的浮力在, 崔頌尚未感到多大的困難。當他離開水面, 進一步往上爬的時候,難以抓牢的岩石,打滑的手, 無從著力的腳下, 都讓他舉步維艱。
“匕首給我。”郭嘉將手伸入崔頌前襟內部的囊袋,取出匕首, 按住刀柄底部的兩處突起, 用力一掰。
如同被分開的七巧板,這柄短小的神兵“鏘”地一分為二,變作兩隻更薄的小刀。
郭嘉將其中一把遞過來, 崔頌驚訝萬分地翻動手中的小刀,毫無痕跡, 彷彿本身就是獨立的一把。
在郭嘉的協助下,崔頌將刀插/入石壁,以刀開路。等到穩定身形, 踩著底下被鑿開的刀痕向上,再由郭嘉出手, 交替著重複同樣的動作。一開始仍是無比艱難, 等到上爬了一段距離, 兩人找到了默契與節奏,開始穩定地向上攀爬。
然而這種開路方式非常的消耗體力,尤其是位處下方的崔頌, 不但要多承受一個人的重量,且二人的重心與平衡點都由他掌控,需要付出十二分的力氣與精力。明明洞裡冷得砭骨,他卻一直在往下滴汗。
郭嘉隔著衣料也能明顯感受到灼熱的溼度,他低眸凝視,明若星辰的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擔憂。
這是崔頌第一次真正意義地體會“汗如雨下”這個詞的真正含義。即便是溫室效應的現代,最灼熱的夏季,在戶外打球也從未有過如此透不過氣的感覺。
前額的汗水順著眉骨劃下,在即將迷離視線的時候,旁邊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替他拂去。
臉上溫涼的觸感讓他恢復少許清醒,咬咬牙,繼續往上爬。
待到距洞頂還有二米時,崔頌感覺左手已然失去知覺,青筋爆出,血跡斑斑,麻木地抓著硌人的刀柄,不時地痙攣顫抖,似乎隨時都會無力地鬆開。
他的眼前一陣陣地發黑,不斷喘著粗氣,無法再踏出一步。
卻聽耳邊傳來似遠似近的聲音:“不若我先下來,你靠著我休息一會兒,然後我再以此地為著力點送你上去……”
“你閉嘴。”
崔頌想也不想地沉聲喝止。
雖然體力已經透支到極限,甚至透不過氣,崔頌的意識仍然十分清醒。
憑郭嘉如今的狀態,以右腳、雙臂為重心,確實能夠在山壁獨自堅持一段時間,甚至能夠幫他一把,助他再往上攀爬一截高度。
可是,那之後呢?
縱是他借郭嘉之力,勉強爬到洞頂的位置,也絕不會再有力氣回頭來救郭嘉。
而郭嘉左腿已折,根本不可能憑自己的力量爬上去。
哪怕為了喘一口氣,讓郭嘉下來,在這難以著力的半空,他們兩個傷患也沒法完成半空接力的動作。
如今之計,除了拼一把,一口氣登頂,再沒別的辦法。
崔頌繼續奮力向上,看上去不算太遠的終點宛如隔了一條天塹,彷彿永遠也無法抵達盡頭。
不知過了多久,天頂的裂縫終於距他只剩半米的高度,而他也終於瀕臨極限,連抬手這一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做到。
綁了死結的絹帶因為劇烈的拉扯而掙開,郭嘉見此,欲順勢解開繩結。
在這最後也是最艱難的關頭,他必須做點什麼。
但在他的手抓住絹帶的前一刻,快要散開的細絹邊緣被崔頌低頭咬住,無聲拒絕了他。
郭嘉不由睜大眼,耳邊急促的呼吸時強時弱,眼前少年幾近離散的瞳孔倏然聚焦,一股作氣,踩著凹痕往上一撐。
等到爬出洞口,放下郭嘉之後,崔頌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向旁邊栽倒。緊咬不放的絹帶亦無力地鬆開,翻了兩圈,鬆鬆垮垮地落在地上。
剛剛踏上石壁,還未穩定身形的郭嘉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