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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頌向徐濯問了結果, 得知甘姬他們原來是與自己二人遭遇了類似的事, 被其他部落劫去, 這才遲遲不曾與自己這邊會合。
恰好徐濯跟著寨中的採辦人員,以寨中多餘的馬草,向附近的部落以物易物。其中有一件小藥臼, 底部刻著篆體的崔字, 正是由喬姬隨身攜帶,輕易不離手的東西。
他便循著這條線索追問。一開始收了藥臼的異族人假稱該物是他們從過往商賈手中所得, 後來聽採辦人員提及徐濯“背後”的袁家, 到底有所顧忌,改口“有幾個漢人至族中做客,這藥臼或許是誤混進去的”。
而後當徐濯提出想要見“客人”們一面的時候, 那異族人苦不堪言,表示自己只是一個跑腿的小角色, 不敢擅自做主,須得請示他們的頭目。
由於那異族人的部落與交易地相隔尚遠,而徐濯又掛心身在賊窩的小主子, 他只得同意對方的提議,讓其先回部落請示首領, 自己則與白氐族的人回返寨中。
這一回來, 就撞見潑天灑下的大雨。與他一起的採辦氐人與寨內的其他人忙著遷移牲畜, 修補糧倉,徐濯見著了,也跟著忙了一會兒。直到入了五更, 雨水將將止住,才算徹底閒了下來。
他回房間換了身衣服,想著寨中龍蛇混雜,兵荒馬亂,到底放心不下,便來崔頌房前。見屋內竟亮著燈燭,他略一猶豫,輕輕叩動房門。
他本做好打算,若是無人回應,就守在門前等候主君醒來。誰知門不但開了,開門的還是賊窩裡的“軍師”,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出於食客的職責與主子安危的考慮,徐濯不得不多嘴問一句:“那姓郭的‘先生’……主君可覺得可信?”
徐霽明素來極有分寸,因著郭嘉就在屋內,他上前兩步,挨近崔頌,將聲量控制在既能讓他聽清,又不會讓裡面人聽見的程度。
崔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大概是歷史與後世的藝術形象,讓崔頌對“郭嘉”這兩個字先入為主,感觀良好,再加上之後的相處,他實在無法用任何惡意揣度對方,只得如實道:“頌……願意相信郭兄。”
徐濯聞之,遂向崔頌行了一禮,不再多言。
天色微亮,崔頌本想勸徐濯回房休息,未曾想後者在聽過昨晚的事後,堅持不肯離開,一定要留下替他守衛。
白普路的劣行,讓這位盡忠職守的劍客對整個馬寨的戒備足足提升了十倍。
可徐濯奔波辛勞了一天,又一宿未眠,崔頌哪能讓他再強撐。花了好大的功夫把人勸回去,關好房門,崔頌走到裡間,正見郭嘉躺在外側榻上,雙目緊閉,好似已經睡著。
“被子也不好好蓋……”崔頌低聲自語,替人把被衾掖好,然後吹滅燈燭,躡手躡腳地翻過這堵障礙物,進到榻的內側,蒙上被子睡回籠覺。
第二天,天色大亮。因著前一晚夜裡的大雨,寨內積水頗深,一些地位較低的氐族壯年挽袖清理水窪與泥沼,將牲口趕到高處,不讓它們往下面走。
太陽從雲邊探頭,他們又將昨晚被淋溼的糧草鋪在竹架子上,分批晾曬,忙得足不點地,顧不上其他事。
或許也是因著這個,白普路昨晚被壓去首領帳,遲遲沒有訊息,等到寨中忙碌了半天,一切運作如常,白首領才讓人請來崔頌與郭嘉二人,並召集寨中說得上話的成員,開始清算昨晚的事。
早在白氐族尚且輝煌的時候,就有一些高層愛和他這個新上任的首領對著幹,這白普路就是其中之一。如今部族沒落,人心不穩,急需立威,這白普路又三番兩次地挑釁他,給他沒臉,此次抓到這傢伙的軟肋,白首領自然不會放過。
白首領先是嚴厲地斥責白普路,暗指他的行為鬼鬼祟祟,不但違背“寨中不得偷搶內鬥”的規定,還驚擾他們的